当光再次覆盖大地,李藏睁开惺忪睡眼,见两金狐躺在地上,左胳膊反而立着,抬头上看,竟有个不知死活的七垒黄沙成员吊在半空。忙喊醒众人,齐齐来看这诡异一幕。
可能是距离原因,线的另一端没能找到城民,不过这足以说明李藏的办法有可行性。那最后的难题,就是这根线能否自动复制而已了。
“我去!”两金狐被吵醒,看到头顶飘着的人,立马爬起,可很快明白过来,不顾酸疼的手臂,连蹦带跳地炫耀说他成功了。羽三白继续无视,让李藏先把人拽下来,以免暴露行迹。
两金狐见他明目张胆地耍无赖,又开启嘴仗模式,待一阵鸡飞狗跳过后,众人才继续讨论对策。
“这条线能无限拉伸,刚才不慎绷断,另一根居然也能继续生长,这样的话,把城里人都弄出来就不是难题。”
“可天堂咒加重也未必能让高阶的修横者沉睡,万一他们现,不是直接引过来吗?”
“这次是走运,没让七垒黄沙察觉。若不考虑人为因素,单条线路肯定来不及。现在的玛罗曼城里外人数加算起来至少八万多。”
“那就把他们全带出来。”李藏沉默许久,忽然说道:“预兆频,海啸已经不能阻止,我们尽可能把线拆出足够多的数目,然后在靠近城市的地方放出,把城民拴到山顶。”
糊糊不反对,毕竟起因有她的责任。
两金狐是实践者,更不会反对。
万星罗要求简单,不能算在工钱里,得按加班费来。
二双,三魂天狗和干尸们听凭指挥,更是此次的主力。
少数服从多数,羽三白自然也就没有异议。只这些天,微观森林里到处是线头,二双开始还能将它们清理出来,后来也觉得厌烦了。
除此就是陌战风,他重伤未愈,就算康复,羽三白也不会轻易用他,并特意在当晚他喝的汤里放了些助眠药剂,此次行动才算事半功倍。
糊糊最后一次潜回玛罗曼城,现深邃的地沟遍布,建筑上的裂痕,稍有不稳就有崩塌的危险,等抵达李藏告知的安彼休斯堡顶端阳台,更清楚看到远方的蓝色海线,已成为清晰的海画,不但汹涌的浪声依稀可听,甚至从风中闻到了腥味,即便海与城还相隔了一座高山。
且一整天,天空都白得诡异,所有人心照不宣,一切已不能迟疑。
羽三白和缠好长线的二双来到事先算好的距离,将藤脉尽数朝玛罗曼城内全面铺开。
几万条搭救生命的线缓缓升起,它们原本的透明,因为数量,在黑夜中组成一道巨大而明显的弧度,6续开始寻找目标。当无数城民被拽到空中,画面就像成群南归的大雁,整齐地往目的地集结;高耸的山顶处,糊糊,万星罗和两金狐正准备接收。
此番大规模的“迁徙”肯定会引起注意。
三魂天狗的出现,及时给处在在不知所措的佘剑生,风庄主和众多门徒带来了指引,果断率众追去。如此,抗住天堂咒的人也被顺利引出。随后李藏只身来到什库教。
精谧庄严的古堡内充斥着污水,哪里都是湿滑的,好在沿途除了被拽离的教徒,并没有其余阻碍,可还是接近黎明时才寻到什库教主。
他所在之处,是由六根石柱矗立的半圆台,说是祭台,更类似观星的天顶。有人正从他面前的台阶出现,那白色的铠甲被微光勾勒出威武之外的美感,应该是名护卫,语气焦急。
“教主!除了什库教,城民也无一例外都悬浮到了空中,并固定朝着同一方向移动,这会是引诱没有沉睡之人的入瓮陷阱吗??”
“枫魂山庄和佛图三家呢?”什库教主并没直接回答,只是有气无力的反问。护卫答道:“他们不晓得现了什么,还是只为解救,几乎是倾巢而动。”
“看来要跟着到终点才能找到人。但那时能否解救,怕是未知了。”
“您的意思是,这的确是场阴谋。可这太不可思议了,能驱动人身的横道前所未见,这会是七垒黄沙口中的逆修同党所为吗?不,这兴许正是他们的新阴谋!”
什库教对七垒黄沙同样持有敌意,可偏偏雷欧的声音此刻不合时宜地响起:“难道什库教认为这也是我们在从中作梗?”
护卫的警惕居然没现有人靠近,而什库教主对他的到访却不觉意外,淡然道:“何必狡辩?佘天性情的前后反差,你敢誓这不是你们的杰作?七垒黄沙数十年来背着其余同盟在做什么,你以为远在安逸之地的我们不知道?恐怕讨伐逆横者根本就是借口,想趁机吞并才是真。”
雷欧道:“是与不是,只能说现在都不是猜忌的时候,逆横者远比我们想象的麻烦。看看那些人,还有先前诡异的梦境,再到沉睡不醒,都是毫无征兆的生了。”
护卫怒斥:“到现在你还惺惺作态!逆修再怎么恶劣,凭一己之力能做到这种程度?倒是你们众擎易举的拿手!”
他不由分说,背脊竖起无数荆刺,在夜下暴露着威胁的锋芒,更凭借身体角度的优势,激射出的刺影似雷霆袭破花叶,誓要将雷欧刺穿。可对方只手臂交叠,仅凭雷盾相抗,完全不顾威慑,在一声巨响后,双方震退开。
烟尘中,什库教主敏锐察觉到脚下有多余震动,几乎就在同时,原处凹陷破损,圆台整体也惨遭撕裂,逼他不得不退到石柱前。
李藏趁势攀到另根石柱顶部,居高临下,现战局中立于雷欧身前的人很是眼熟,直到他开口,方认出正是杀死马斯托德的凶手——什库副教主仆斯利。
“暂时休战吧,我承认教主是对的。”
“仆斯利你疯了?!你以下犯上却在事后说这种鬼话?!难道你投靠了七垒黄沙?马斯托德修士也是你害的!一直是你和他们在沆瀣一气?”
“呵,这可不是投靠,只是识时务的明智选择罢了。”
“你。。。。。。我明白了!是他让你故意在教主面前刨判那些局势,因为你知道教主肯定会继续选择中立,不会去阻止另两家势力!至于今夜的那些人也怕是你们的杰作,已好引诱他们全部离城,正为你们的阴谋平铺顺畅!”
面对指控,仆斯利的五官如浸泡在冰水里石头毫无波澜,让人以为是默认。
雷欧不去纠结对方的臆想有多愚蠢,只适时说道:“教主,我不否认七垒黄沙确实利用佘天,企图挑拨和伺机吞并。可事情的展,早已过了我们的理解和能力范围。枫魂山庄是通过谁揭了姑阳谷的诡计?佘天又为什么惨遭背光圣母波及?城民为何酣睡不醒?离奇的在空中漂浮?若这些都是七垒黄沙指示的,那玛罗曼城岂有还手余地?我只望教主理性看待实际情况,更就此停手,以免我们落入真正的幕后黑手制造的陷阱。”
什库教主道:“你说的有理,可你有实质性的证据吗?逆横者不正是你们押来的。”
雷欧道:“但那些同党也的确将人救走了。我不是辩解,只是提出疑点,如果幕后者真是为颠覆玛罗曼城,那目标就是我们四十二齐盟,而非单各势力。”
护卫依旧怒不可遏:“你在游说?别妄想了,这不过是你拖延时间等十三督军前来的借口。对我们这些被视为猎物的人,和坐以待毙有何区别?别再用你那拙劣的口齿把自己置身事外!”
雷欧无奈,只能对什库教主坦诚:“佘天引了昆仑境的人来,虽然罪魁是姑红谷,但这无疑是三尊介入四十二齐盟最好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