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别三月后,李藏以淡水星为助,回归而来。但当水帘渐弱,他的变化让人尤为惊讶;很多在预料之中的,也乎了想象!
李藏原本遗传自母亲的清秀,已被棱角分明的冷峻取代,身躯凛凛,黑垂肩,即将消失的菱形尾纹重现双臂,结合那浑身迸的汹涌之势,压迫感仿佛与生俱来。
羽三白挣脱出琉璃罩时,午已经催动无数根刺离土攻向他。它并非故意,完全是因现在的人和记忆中的完全不同。然对方面对汹涌,只将双臂抬起各画半圆,双拳相抵时,午那庞大身躯下的所在瞬间土崩瓦解,落入凹坑,亦如回到被禁锢在深土下的时候。
“李藏?!”
羽三白没能阻止场面的混乱,但也算明白午的错认,对方的外貌已然脱离常人像;他的额骨处竟长出一对玄色幼角!而尾骨部位也多了条黑鳞长尾!莫非这是进化成人鼎后的异变?虽然下横大6存在有外貌清奇的修横者,可并不多见,其中也多为年迈者,若李藏暴露人前,那人鼎也就昭然若揭,一定会卷起新的波澜!
“先师?”李藏的意识有所缓和,看着面前的狼藉不可置信:“这是,我做的??”
羽三白叹口气,此刻才放下悬着的心,而午也攀回地上,面对那道巨大的裂缝,他们不敢轻视对待,只有两金狐还没心没肺,看着他的模样打量,随后诉苦:“你小子可回来了!这些日子又吃了什么啊,怎么还长出尾巴来了?莫不是又哪来的美女失魂兽跟你附体了?”
面对他的调侃,李藏没有原先的面红耳赤,只淡然讲他在淡水星领悟人鼎的事,至于角和尾,若不是对方提起,他完全不知道身体又出了变化。
羽三白没有说话,用木横暂做检查,纳闷以前为什么没现他骨骼的怪异,毕竟人鼎在如何令人费解也不可能将身骨改变,除非这角和尾。。。。。。本就是李藏尚未成长出的部分。
“他怎么样?”两金狐好奇问,羽三白则问李藏:“小子,你以前觉没觉得身体和别人不同?从横识被唤醒后?”
经他说起,李藏确实觉得骨头会时不时痛,他以为是训练促使的成长导致,可在小棋门遭受的惩罚并不比那些来得仁慈,可见矛盾点还是在他。或许谜题。。。。。。真的只有坦蒙巨人能够解开。
“你先去做身衣服吧,另外多加件斗篷,等回去让那丫头看看有什么办法。”羽三白也无计可施,李藏却追问道:“先师,你知道坦蒙。。。。。。”
“它的位置在四海之滨!但早就沉没,这是我仅知道的事。”羽三白头也不回的打断,连两金狐都看出他很抵触这个问题。凑近说道:“你现在没事了?”
“应该吧。。。。。。午?!”现在的时间是夕阳,午的身体光彩异常,李藏看着重新矗立起的它歉意道:“抱歉,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午表示无碍,两金狐倒是亢奋起来:“你和它认识?那太好了!你能不能让它抖搂点叶子,或者不要的枝干也行。。。。。。”
他没说完,再次被午提起,然后带着李藏往瞧月山去。入夜,整装好的李藏来到栽培园,深蓝色的兜帽和长摆,取代了斗篷的功效。羽三白看到,只评价一句华而不实。
李藏便将兜帽带好,布面顿时透明化,幼角也消失不见,长摆也同样材质。羽三白无奈:“那丫头就算不在也纵容你。”
“先师也是。”李藏看着忙碌的他道:“总有办法化解我不能承受的,让我平安至今。”
羽三白呛道:“我那是怕好不容易找到的材料被折磨死!”
“。。。。。。所以我一直想问,您为什么对我这么执着。”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李藏沉默片刻,鼓足勇气才问出心中许久的疑问。哪知这让羽三白勃然大怒:“你现在是翅膀硬了?!”
他气得将尺树宝卷都扔出老远,李藏忙解释这是在水里浸泡时想起的。羽三白或许因为那段时间不闻不问有些愧疚,也就据实说道:“没什么执不执着的,起初觉得你适合木修,不忍埋没。后来你也算听话,虽然做事经常出格,可责任终究不在你,能走到如今,我只是给了方向,成败都是你自己成就的。”
他索性将话题摊开:“其实你我都算是族群里需要被排斥的异类。。。。。。我出身羽族,横识却很低微,偏偏脾气又不被所容,所有隐忍着把该读的书,该记住的内容都记在心里才离开,否则你以为我这先师之名,真就只是唬人的幌子?”
“那先师始终在游历?还是只能游历?”
“浑浑噩噩,我也不知道控着灵媒究竟在干什么,就当是吧。不过遇到你以后,我觉得或许能改变木横在人们普遍认知中的地位。。。。。。改变我们这类群体的命运。”
李藏之后没再追问,羽三白讲到此处也没再说,两人默契地着手准备回去。
九斗天河内外的时间轴是半算,但他们离开的日子也不短,不能再耽搁。可两金狐极不情愿,毕竟那高耸入云的“摇钱树”实在诱人,何况此地还吃喝不愁。羽三白不与他废话,直接甩开尺树宝卷将他卷走,随后和午告别,与李藏回去棱刹,传送离开。
不过回去后的位置,居然在斗金古刹的上空,羽三白情急之下只能再开宝卷,将里面成堆的衣服连两金狐统统拽出来垫底,这才没摔出好歹。
“你狐爷我,早晚把你做成烧鹅!!”两金狐肉体凡胎,浑身吃痛地骂骂咧咧。羽三白则依旧无视。正巧三魂天狗闻声从刹门出来,见是他们,忙扑来找食,也就顺便把李藏从衣服里刨了出来,只不曾想他下面居然还有个人,惹得两金狐对李藏大呼小叫:“天啊!你小子砸死人了!”
对方闻言,忙将人拖出来,还不及唤醒,就听羽三白忽然诧异道:“这,这不是惹天魔蛛那小子吗?!在竹林做苦工的那个!”
此人正是万星罗,自他离开那对夫妇的家就直奔镇外的废屋,确实查到修横者存在的蛛丝马迹,于是操控着捏出来的金虫,从无比山一路追至白墨森林,最终现了斗金古刹。可他没有冒然潜入,正在外围侦查,结果就被从天而降的他们砸了正着。
李藏听是松树荒地来的,赶忙撤手,羽三白倒是淡定:“慌什么?他又没见过你。不过他居然能找到这儿来了,可见天穹阁有两把刷子。”
“喂,现在不是夸人的时候吧。”两金狐龇牙咧嘴的艰难站起,可不慎又被三魂天狗撞到,埋怨道:“啊啊疼死了,干尸呢?!快过来将你狐爷抬回去休息!疼死我了!我说我不回来!”
羽三白呛道:“你留在那也是当肥料的命,别嚎了,你当你这段日子吃进肚的都是白吃的?否则从那么老高摔下来你早稀巴烂了,赶紧把这些东西,连那姓万的都背回去。”
两金狐听罢,忙轱辘起来往古刹里跑,顿时不见人影,羽三白气得连忙追去,导致烂摊子最后都丢给李藏,好在二双赶来帮忙,把衣服和万星罗,以及三魂天狗一起打包带了进去。而李藏则被周围的空间碎片,直接转送到存放巨婴棺和灵井的房间,丑孋的跟前。
“孋孋!”阔别许久,李藏自是想她。
可丑孋只将巨婴棺再度开启,让紫色的火焰再从石墙席卷而来。
李藏张开双臂,任由这些异火攀到身上,渐渐的,火苗如同谷秧,将他的身体当做肥沃的土壤田,失去了侵袭性。随后巨婴棺四分五裂成无数镜片,也来将人包裹。
密闭的石屋内,紫色的火花映衬着无数承载李藏身影的镜片,交叉反射成新的图影。李藏清晰看到身体在不同的镜面里,开始集中精神,重新拼凑属于他的内部结构。然而镜面开始复刻出无数与他相同的物质,也就表示如果李藏拼错哪怕一个分子,他也就将不再是他。
如果说人鼎的形成是漫长的,那在巨婴镜像棺里重组本体,就是生死长夜。直到印有角的镜面从李藏眼前划过,他及时吸附,重新拼回头骨,当意识加固主导,李藏对碎片的准确把握越来越得心应手,最后,他从数以万计的复制面中,完整的拼接回身体,悬浮于镜面的璀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