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棋门正门,已杜伏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往城外而去。尽管四周暗淡,却丝毫不掩他们势在必得的气势。等离城后,他们先派人四处密寻,见无异常,就按妖娆的提议,将李藏放置在一处空地,埋伏左右静待时机。
夜,越来越深,康乃馨忍不住抱怨:“杜哥哥,怎么还没有动静?啊,有蚊子,好讨厌啊。”
对方也弄不清,只耐着性子让她忍耐。妖娆也受不得,叶紫凉贴心地掏出香盒道:“这是香蜂花粉,你们抹在身上。现在没动静很正常,不妨先休息下,自有我们盯着。”
妖娆笑道:“主意可是我出的,才不会让你们抢去功劳。”
康乃馨也随声附和,叶紫凉也就笑笑不言。忽然杜伏提醒:“噤声,有古怪!”
四人借月色望去,被弃在正中的李藏周围并无异常,正笑杜伏大惊小怪,空气中却逐渐弥漫起淡淡的肉香,香得勾魂摄魄,让埋伏的门人招架不住,主动现身靠拢。
“上钩了。”
妖娆早有准备,递给叶紫凉一块儿特殊的丝帕捂住口鼻,调整气息便稳下神智。可反观杜伏和康乃馨就为狂妄付出代价;他们虽然早知牵魂厉害,可横基不稳,瞬间就被拿下意识,和其余门徒一起往聚集地去。
妖娆呵呵低笑:“自投罗网,那可怨不得咱们,谁让他们技不如人?”
四十二齐盟并不和谐,红炫和叶晨钟施以援手根本就是不怀好意,也是杜伏气盛心高,让他们有了绝佳的机会。但叶紫凉的目的仅仅只为取悦妖娆罢了。他的手勾过对方的纤腰调笑:“我们静观其变,适时出手,等解决掉这群蠢货,殿主和你师父,想必也该得手了。”
妖娆玉指轻划他的脸颊道:“若让殿主知道,他为姑红谷做了嫁衣裳,还不废了你?为了我,倒是难为你了。”
叶紫凉忙道:“娆儿是我的命,慢说是小棋门,就是夺云殿,你要,我也会亲手奉上。”
妖娆但笑不语,空地处,埋伏的小棋门众人已是俱全。夜风起来,松木亦开始轻晃,伴着暗处缓慢的脚步和苍老的呼唤。
“肉饺子,好吃极了的肉饺子,来啊,过来,都到姥姥这来。”
杜伏和康乃馨的神情,透着迫不及待的贪婪,不过他们在人群后面,没听到肉饺姥姥的冷笑,和背后忽然睁开的一双浑圆大眼球,与月光交相呼应,射出恐怖的赤色光照。
叶紫凉和妖娆见此景浑身皆是一震,再无方才的嬉笑;这是什么鬼物?!只见那双眼球迅升到半空,然后一声怪吼,不但振聋聩,波音更卷起股邪风,将近前的小棋门人带起多半,与恐怖的咕噜声,一起进入道更暗的空洞中。
整个过程,清醒的人终于看清那是什么——一只硕大无比的失魂血蟾兽!令人作呕的外貌,锃亮且数不尽的尖牙,昭示着不可反抗的强大!
二人转身就往城内奔逃,身后如何全然不顾。而被抛弃的杜伏和康乃馨,被腥臭之风取代诱惑后,身临其境的画面就过于骇人了。
“啊啊啊啊——!!”
康乃馨惊恐不已,杜伏则彻底疯了,见血腥风暴近在咫尺,果断将未婚妻抛掷身前,就听哀嚎声还没结束,头顶已落下一片血雨,浑身尽是血污,非但没征得逃生的时机,反而刺激了失魂血蟾的味蕾,那布满倒刺的大舌,呼啸而至。
危机时刻,杜伏居然爆出雷击,在混乱中拯救了自己一命。血蟾被激怒,一跃而起重重砸下,瞬间将所在的地方砸出一道深坑,可慌不择路的杜伏凑巧又躲过一劫,翻滚着始终没让对方抓到这只“苍蝇。”
“乖孙,他不适合你,去抓另两个新鲜的吧。”那姥姥指的是叶紫凉和妖娆,恐怕他二人想不到那驱蚊的香蜂粉,对它们这变异的失魂兽极具吸引。
失魂血蟾闻声,大舌吞回,沉闷的咕噜声过后,体型竟又膨胀几倍,高度几乎和城墙无差,也更为狰狞恐怖,顺着方向往松城而去,沿途损毁无数。
杜伏半死着瘫在地上,俨然惊吓过度。那姥姥邪笑道:“你幸运,不合我乖孙的胃口,不过却适合做肥料,跟我走吧。。。。。。”
说罢抓起他的脚裸,欲拖去老巢。忽然喉咙鼓起,随后吐出口粘稠血泡,伴着腥臭,恶心至极地射向李藏昏迷的后方一地;它们这类只会对活物动攻击,所以方才没波及到李藏,现在真正对付的,是一闪而过的白鹅。它始终跟在队伍后,无奈身型限制,才晚到一步。可就眼前的狼藉也才出大概,见被现,只得现身。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羽三白。”那姥姥有些意外:“你被海西驱逐,不好生躲着,跑这里来做什么?”
“能遇到你这血蛤蟆,我也惊讶。可据我所知,这儿没你们的亲戚。”
白鹅的真身是羽族长老羽三白,被揪出旧事却不反驳。血蟾姥姥也不故弄玄虚,撩开遮面,裂口冷笑:“是与否,都和你无关。不过既然是同乡,那可别逼我下死手。”
羽三白道:“你们虽与我族是天敌,却从未占据上风,有此底气,别是得了旁门左道的助力。那牵魂不过是其一。”
“不用套我的话。”血蟾姥姥话音未落,胸腔迅鼓起,再喷两血泡,奔着羽三白来。对方伸展双翅,轻盈躲过攻击,也是为不伤及李藏,尽量吸引火力,勉强与之对峙。
“呵,流落在外多年,你已经沦落到靠卖艺杂耍为生了。”血蟾姥姥嘲讽,羽三白却没空理会,随着越来越集中的攻击,不慎被散开的血泡波及了翅膀,不可思议道:“不可能!你本是失魂兽!不可能会有筑横兽的思维!更不可能突破魇道!”
“都不敢暴露真身的家伙!怎会懂蚩地之威!”血蟾姥姥占据着优势,有些得意忘形,脱口说出藏匿在心的秘密。反观羽三白只剩震惊——蚩地?!它一介失魂血蟾,怎会涉足连上横界都不敢轻易沾惹的禁区?!
羽三白明显处在劣势,不敌却硬撑,血蟾姥姥终于明白他是看准时机设计它口误,仅剩的理智全无,誓要将地方灭口,攻击也更为暴虐,除了血泡攻势,连杜伏也当做武器,使其双臂碰撞擦出雷环齐射,轰隆阵阵,地表都为之颤抖。
羽三白的体力有些殆尽,血蟾姥姥腹部再度肿胀,准备给他致命一击。然而对方行动不足,智商却高于它,闪躲时,引诱着杜伏的雷击紧随而至,与腐蚀性极强的血泡正对,若非血蟾姥姥躲避及时,险些亡于自己之手,翻滚身型的瞬间,在喷出连串血泡,可失了准头,直冲进山壁,瞬间碎石土块洪水似的滚落,将战圈中的尽数掩盖。
血蟾姥姥待变故结束才敢攀上狼藉,忽然左腿被什么死死缠住,那力道强悍,根本挣脱不得,甚至开始拉它深陷。
——这不是羽三白!也不可能是杜伏!莫非是别的未知?!它狂吼着,可越是逃,对方就还以数倍地把它向下拽,最后一口血泡再出,那腐蚀强度让它都抵抗不得,总算是脱离了困境,躲到废墟之外。
“轰——!”
黑暗之下巨响突来,血蟾姥姥才稳住的身型,就被无数碎片重击又滚到老远,耳边也只有飞沙走石和卷起树木无数的惨烈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