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格没少,但允许分三次付款,还有一份贷款合同,她细读了条款,大意就是以这条街做抵押,贷款一百万,需十年内偿还清。
她特意留意了利息,有些怀疑小老头是不是拿了银行负责人的把柄,这简直是在做慈善。
就算她厂子亏空,单就那块地皮,十年的时间,也能翻上几番,只赚不亏。
唯一的问题是,“能把抵押房产换成任记吗?”小老头这样,她觉得亏欠良多,良心有点不安。
郑庚礼就冷哼她,“快把合同签了,我好拿给人家过手续,免的夜长梦多。”
任阑珊立马不敢吱声,拿笔签字。
郑庚礼这才拿着合同走人,只是再回来时,看到任阑珊手里的汤药时,身形明显僵硬,也不嫌弃烫嘴,直接一口闷,气呼呼的背着手走人。
回到屋里,郑庚礼抚摸着小狗,望着窗外呆。
最近他突然觉得精神头十足,走路久了也不会喘,夜里睡觉总是梦到死去的战友和家人,还有他在军统的老师。
对于老师,他最愧疚,也最不愧疚。
老师对他恩重非常,然信仰不同,这是根本的分歧,也是无法调和的矛盾。
但老师终归是老师,最后的离间计,不仅让郑家几乎满家灭门,也让他的联络人彻底消失。
他属于绝密档案,只对上线负责,联络人的死,直接让他身份成疑。他自然成了无根浮萍,证明不了自己的身份,只能以他堂哥的身份留在大6。
做他们那一行,少有善终,他自然要为自己留下后路。
知道路今安是郑家二爷郑少虞的,有,但没证据,他早就毁去了所有的照片。
说他们堂兄弟长的像,但也只是传言,早在知道他的身份后,他爷爷就遣散了家里老仆。
新招的仆人,都只闻其名,不曾真的见过郑家二少。
按年龄算,那些老仆几十年前就已经作古。
所以,当初他接到爷爷的信,偷偷回来奔丧时,才能顺利接手了堂哥的身份。
自那时起,路今安是路今安,郑家大爷是郑家大爷。
也从那时起,郑府就有传言。
大难不死的大爷,痛失心上人,借酒消愁,大夫人被气的得了失心疯,常年待在自己的院子,照顾体弱的小小姐,从不出门更不见外人。
家里仆从都知道,大爷嗜酒,爱茶。
二少郑少虞,因为不满大爷继承了家业,不肯归国,留在了鹰国,被老爷子一气之下赶出了郑家。
他是路今安时,也刻意营造他酒精过敏,每次喝酒他都会事先在身上带上桃粉,弄出过敏的真实症状。
加上路今安的工作性质,注定他要时刻保持清醒,忌酒,喜好咖啡提神。
这是他一开始,就刻意引导大家形成的固有印象,目的就是为自己日后假死脱身做准备。
也正是因为他的日日饮酒,这才让心有怀疑,却没有证据的程均胜,始终只是监视他,而没有采取行动。
就算被下放那几年,也是一样。
想到郑家祖宅下的那批文物,他幽幽叹气,他终究是存了一点私心,希望他被正名时,再带着那些文物一起回归。
算是,他送给祖国母亲的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