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宴之后,梦爵昏睡了一整天,脑海里全部都是忆薰的影子。
动时如脱兔,静时若止水,娇时胜初花,哀时比残灰,艳时似骄阳,柔时即融雪,热情的时候如烈火,薄情的时候如苍雪,温雅的时候如幽兰,暴怒的时候如焰椒。
所有的都是真实的她,以至于好像每个都是不真实,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她?美丽的,善良的,聪慧的,娇俏的,任性的,多才的,善变的,所有的都是那么美好,即便她嘲讽,怒骂自己的时候,模样都是那么迷人,让人不忍怪她,即便真有一天,她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也会认为这是一件令人感到幸福的事吧。
梦了一整晚,直到醒后的神思和梦中意识融错,也没弄明白,到底是自己前世欠了她的,还是她前世欠了自己的,才会有了今生的一段孽缘。
闭上眼睛,想再看看她微笑的样子,却被一个很刺耳的声音打破了梦境。
"豪烈……我要叫多少次你才醒啊!太阳都快落山了,你干脆睡死过去算了!"
梦爵倒真的想这么睡死过去,不用再面对这糟心的一切。
"喂喂喂,你还装睡,赶紧给我起来。否则信不信我烧一锅开水从你被窝里淋下去!"除了宁乔羽,天下没有第二个人敢用这种口气在将军府里叫嚣。
"有事就说,老子没聋"!梦爵依旧闭着眼睛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这小子到底怎么了,你真的射了薰儿一箭啊,你们当初不是好好的么,怎么就成仇家了呢,就算她是北蒙公主又怎么样,你还真舍得把她往死里送啊?”
“我说你平时挺有分寸的一个人,怎么这次就偏偏如此糊涂了呢,而且我看你好像对她贼心不死的样子,居然还答应娶慧仪公主那没脑子的做府妻,你说你抽的哪门子筋,的哪门子蠢呐,这不是自个挖个火坑把自个埋了嘛?真是一个大猪头!"
宁乔羽像个竹筒炮似得喷个没完没了,一口气噼里啪啦说完后只剩下干喘。
人家梦爵根本不搭理,好半天才说出那么一句。"我就是一猪头,又蠢又笨的大猪头,当初她就是这么说的!"想起在十里坡的情景,梦爵忍不住笑了。
宁乔羽看着有些怵,伸出手摸摸他的额头,再往自己额头上试,
"不对啊,没烧啊!你该不会是中邪了吧,还是鬼上身啊,这整个人看三魂丢了两魂似的!该不会真的是被薰儿给气傻了吧!"
梦爵干脆不再理会他,这人似乎比他还不正常。好在宁乔羽脸皮够厚,说了一通,骂了一阵,又拖了几把,拽了几回后终于放弃了。
"好,你行,你硬,你爷们,你就是不起来是吧!你……最好别后悔,爷我告诉你,今儿北蒙公主已经下了帖子来会访汐洛,有种你就继续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只听得扑通一声,梦爵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捞起鞋子就往脚上套"你个混小子,你干嘛不早说啊!"
"哎呦,困死了!"宁乔羽打着哈欠往床上一躺。"你这床确实舒服,难怪一睡下就舍不得起来,借我眯会儿呗!"
梦爵从墙上取下一把箭直往被窝里刺"再不起来本将军劈了你!还不滚出来!"
宁乔羽笑眯眯的探出一个头"这会知道急了?把你那金丝软甲送我呗,就帮你!"
"成交!赶紧的,利索点!"梦爵一边迅的穿衣,一边催促宁乔羽。
"你猴急什么呀,你就是去了,人家北蒙公主也不一定待见你!还有你这一身大红袍,实在是一言难尽啊!"
宁乔羽还未说完就被梦爵拎着拖出了房门,随后扯掉了身上的准新郎喜服,丢到一旁,换上了玄色的锦袍。
伐异侯府,汐洛现在门口来回走动着,神情很是紧张,看到那车急忙奔下台阶,一见到车子里钻出来的是梦爵和乔羽,顿时没了兴致。"哥,原来是你们呀,害我白激动一回!"
"她……来了没?"梦爵也有些担心,比犯了错事进宫面圣还紧张。
"这不是还在等着么!"汐洛心里也没底"她这次来是为什的呢。她还是那个她么?"
一辆华丽的红木马车从远处行来,梦爵第一时间闪进了屋里,躲在了客厅角落柜子后。
为了保险起见,扯了好几层帘子,搬了两大盆金钱树堆在了柜子前,可以说是把自己围了个水泄不通。刚松了一口气,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让他再度憋紧了呼吸。
汐洛和宁乔羽很客气的请她上座,再命人上了宫里御赐的好茶和点心水果之类的。"公主,请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