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把你弄出来的?”少年的口吻,依旧冰冷。
“祁王。”这个人是萧贼的儿子,可至始至终,都对她以命相护。
听到祁王两个字,少年的脸色缓了三分“他为何护你?”
“护就护了,哪来为何?你要杀便杀,何必多问。”云溪的声音哑如寒鸦,眼神不再看向少年。
“证据?”少年有些不耐烦,可地上的女人根本不予不理会。
“搜身。”话落,两个丫鬟,便把云溪全身摸了一遍,从中衣里层掏出一个玉佩递给少年。
马上之人拿着玉佩观摩了一下,居高临下的望了她一眼,将玉佩扔回“既是王兄护着的人,我便放你一马。”
“秋雨”少年叫了身旁的一个丫鬟:“给她准备一匹马和一些吃食银两。”
“是!”丫鬟毕恭毕敬的从马车上,拿了一个包袱丢给她。见她不动又提醒道:“姑娘,还不谢过我们世子。”
云溪还是没有吭声,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少年,许久,沉沉的说了一句“公子若见到祁王,替我道一声谢。”
“好!”少年应了一声,从身上摸了一个瓷瓶丢给她,扬尘而去。
随行的侍从和两个丫鬟,也策马扬鞭紧随。至始至终,云溪都没有看清马背上的少年是何模样。
同样的,马背上的少年也始终居高临下,未曾怜悯她半分。殊不知,这个伤痕累累的女子,将会成为他一生的劫。
回到帝都,少年莫名的想起崖边那女子的话,直奔祁王府,“长景哥哥,我回来了!”
偌大的王府死气沉沉,几个奴才丫鬟哭哭啼啼。少年忙问:“你们王爷呢?”
丫鬟哭的更凶了:“王爷,王爷在里面。”
少年推门而入,那个温润如玉、不争不抢的祁王,胸口插着一把匕,躺在血泊里。
“长景哥哥。”少年飞奔过去,抱住他。
“梦爵,你回来了!”祁王擦了擦嘴角的血渍,艰难的露出一个笑容。
“对不起,我怕是看不到你做大将军的那一天了。日后,你要……你要……”祁王未说完的话,被喉咙涌出的鲜血堵住。
“长景哥哥——”少年焦急的落泪,见他眼神涣散,赶紧的告诉他:“长景哥哥,前日,我在断头崖遇到一个从邢狱逃出的女子,她让我替她说,谢谢你。”
“云溪——”祁王用尽最后一口气,唤出了压在心头两年的名字,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长景哥哥——”少年撕心裂肺的尖叫,这是他在帝都唯一的挚友。
“世子,您回吧!这是陛下的意思,您莫要再伤神了。”
一旁的老公公,从祁王身上拔下匕,端着余下的鸩酒和白绫,回宫去复命。
瑞王府,小世子动用了所有的关系,查到了那个女子的名字,她叫楚云溪。
许多年后,楚家五百多口人命,与祁王的名字一起,沉寂在岁月的长河里。
唯有眼前的少年,偶尔会忆起那个少年的挚友,萧长景,和悬崖边那个惨兮兮的女子,楚云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