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铺了厚厚一层稻草,地上也还是很硬。
仅有的斗篷也给荧惑躺了,想了想,顾惜年只好重新从戒指里取出两件棉衣,一件铺在了稻草上,一件准备留着当被子盖,随即他就那么凑合着躺进了简陋的地铺里。
许是他这一天的奔波实在太累了,他也没再觉得地上硌,没一会儿就抱着棉衣沉沉的睡着了。
随着少年呼吸渐渐平稳,小床上,荧惑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兀自用胳膊撑着坐了起来,随即轻轻的敲了敲身下的木板。
下一刻,星阑出现在小屋内,单膝跪地恭敬的行礼:“君上。”
荧惑恍若未闻,无神的眸子始终朝着少年所在的方向,良久才带着些不解哑声开口:“他,为何还要回来?”
他是在问星阑,却又像是在问自己。
闻言,星阑下意识看了看不远处缩成一团沉沉睡着的少年,轻声开口回答:“属下不知……”
顿了顿,他有些迟疑的开始陈述这些时日生的一切:“那日……属下领了君上的命令后便准备去跟着侍君,寻过去才现狐族那位也恰巧来寻侍君了,他们二人便结伴离开了魔宫,担心被觉,属下只好远远的跟着。”
“直到前两日,狐族那位似乎与侍君生了什么矛盾,随后他便离开了,他走之后,属下才得以近身跟着侍君,之后侍君去了医馆”
听到此处,荧惑顿时蹙眉打断了星阑的话:“医馆?他为何要去医馆?”
星阑怔了怔,摇摇头回答:“属下不清楚,那位大夫不愿告知属下,说只能告知侍君的夫婿,不过那大夫后来说了,侍君没有大碍。”
闻言,荧惑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了一些,顿了顿继续道:“说下去。”
星阑跟着回答:“侍君从医馆离开后就去了一间铺子买吃食,结果就听到了君上的消息,随后就一路来了魔界。”
荧惑安静的听完,随即淡淡的交待:“本君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记得去找些吃的东西,明日想办法交给他,但暂时还是不要让他觉你在。”
顿了顿,他突然再次开口:“还有,往后莫要再称他侍君,他也是你的主子。”
星阑听得有些诧异,不由抬眸望了过去,怔了怔才点头道:“是。”
星阑答完话却并未离开,荧惑察觉后不由微微蹙眉,哑声反问:“你还有事?”
星阑注视着荧惑无神的双眸,顿了顿才沉声开口:“君上,您的眼睛……”
闻言,荧惑凉声开口:“本君无碍,你退下吧。”
星阑不好再多说什么,恭敬的点头回应后便瞬间消失了。
屋子里再次归于安静,良久,荧惑费力的起身下了榻,放轻脚步缓慢的走至少年身侧,随即艰难的俯身将少年抱起来放到了仅有的那张木板床上。
“咳咳……”压着胸口翻腾的血气,他低低的咳嗽了两声方才跟着在床上坐了下来,荧惑苍白的脸上缓慢勾起一抹颓败的笑意,随即自言自语般开口:“傻年年,你不该回来的……”
又是良久,他费力的摸索着找到了少年戴着戒指的手,随即阖眸轻轻的将手指贴上了戒指。
这只傻凤凰,给他用的都是些妖族最寻常的伤药,还是些陈药,怕是又让人给诓了。
他大概还不知道,他在空灵玉戒里也是给他留了药的,都是当初各族献给他的最好的药。
他不放心,都留给了顾惜年。
却没料到这只傻凤凰根本都不知道那些药的存在。
荧惑很快从戒指的空间里寻到了要找的紫灵丹,正要抽离神识之际,却是突然注意到了多宝阁上整整齐齐放着的三个白瓷罐。
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