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德楼内屋不大,给百里寻梅施展带来了不少好处,她围着店里的桌椅,与李勋周旋许久,任不曾吃大亏。然,百里寻梅习武不过三四月,毕竟不是高手,年纪又小,且伏魔三式只学其一,在李勋等人的强力围攻下,她渐渐招架不住,唯有趁机退出了店门,向外跑去。李勋和众下属怎能放手,他们穷追不舍,欲将人制服,百里寻梅寻思敌不过,便边打边退,时时都想着脱身之机。
一群人激烈争斗,打破了街上原有的宁静,街上行人,或观看,或逃离,或吆喝,整条街沸腾了。百里寻梅甩开李勋,朝无人的小巷奔去。李勋眼力极好,早已觉,他观看了小巷的位置,已知晓它通到了哪里。李勋命下属分成两队,从不同地方迂回包抄。
果不其然,这条小巷径直八百米处,是一死胡同,左右两边各有通道,然李勋早已派人守护通道、且逐渐收缩,百里寻梅欲退不能,便立在原地不动,抱着双手,等待李勋等众人。
众人围了上来,刀尖直指百里寻梅,李勋说道:“好个丫头,跑得真快,这次看你还往哪里跑!”
百里寻梅道:“本姑娘不跑了,也罢,我看你等能奈我何!”
李勋道:“哼!你这小丫头,打人在先,扰乱长安城在后,本官要捉你回去治罪。来人,将她锁了。”
其下属取来一根铁链,将百里寻梅锁了起来。随后,将她带到了长安府衙。
今日在府衙里坐堂的,乃是执金吾王浦,这王浦,是王莽的远房堂叔,能力不强,为官昏聩,且贪名声,靠着王家势力上位,故一直以来没有为长安百姓做过什么好事。
李勋押着百里寻梅上到大堂,交予王浦处置,王浦简单询问了一下,忽听到儿子被百里寻梅打了,气不打一处来,也不问其姓名,便想动用大刑泄愤,百里寻梅见这昏官如此处置,一时倒也着了急,遇到不讲理的主,你再怎样辩驳,终将不会落什么好处,她只有亮一亮自己的身份了。
百里寻梅道:“你敢打我,你不要命了!”
王浦道:“本官有何不敢,本官就打了,你能怎样,来人,先杖打二十!”
百里寻梅道:“住手,你可知镇北将军否!那是家父!你若动了本姑娘,我父必取你狗命!”
听到镇北将军,长安谁人不知,不过王浦也是有些怀疑,说道:“你说镇北将军是你父亲?你岂唬得了本官?”
立在旁边的刘师爷低声地对王浦说道:“大人,听说镇北将军有两个女儿,皆大家闺秀,应该不曾习过武功,不过也要小心探查才是。”
王浦也认为有理,心想:再什么说,我也不敢招惹镇北将军呀,如果这丫头真的是百里慕名的女儿,岂不是打了自己侄女婿的女儿了?即使他不在京城,也有王太后、李太尉在,这是自己万万不敢惹的,先查清楚再说,于是说道:“也罢,念你还是个丫头,今日先将汝关进大牢,你就好好在里面静思己过,本官择日再审,退堂!”
两个衙差押着百里寻梅,关进了牢房。
退到后衙,王浦招来刘师爷和李勋,共同商量着要怎样才可查清楚这女子的身份,方好怎样定夺处理。刘师爷道:“大人,王家和百里家不是姻亲吗,怎会不认识她家中之人?”
王浦道:“虽是姻亲,然走动并不多,再者,那百里慕名镇守凉州已有多年,故本官根本就没有到过百里府,那几个小孩都长这么大了,本官根本就不识。”
刘师爷道:“大人言之有理,今日那小丫头之言,就得查清楚了,倘若真是百里慕名的女儿,而大人又对其用刑,太后岂能饶得了大人?”
王浦点了点头,说道:“对呀,对呀,这事不得不谨慎处置。”他又问李勋道:“你先说说今天是什么情况,少爷怎么被这丫头打了?”
李勋便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道了出来,王浦听得清楚,谁对谁错,心里也有一些明白了,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被打了,这口气又怎能咽下,那丫头是百里慕名的女儿便了,如若不是,可有她好受的!三人看了看今日倒是有些晚了,便决定次日前去查探,还要求李勋秘密调查,不可惊动百里府的人,安排完毕后,三人各自回家了。
且说那便了寻梅深陷大狱,却也没有觉得害怕、紧张的,心想,既然到牢里来了,就顺便看看牢中的情形再出去也不迟。
和她同关在一起的,还有两个女子,他们一大一小,大的年近四十,穿着破烂,神情呆滞,似有满腹冤屈,小的还比自己小,也是极其可怜。
百里寻梅问道:“二位犯了何事,被关多久了?”
那大的妇人瞅了瞅百里寻梅,见其不像坏人,才说道:“我们哪犯什么事呀,不过是昏官欺人罢了!”
百里寻梅听了,倒是有些好奇,问道:“那你们怎么被关了呢?”
那妇人道:“说给你小姑娘听了也无妨,哎,说来也是心酸,老妇杨氏,这是小女若莲,我们本是母女,家居城西,老妇相公吴柳研五年前不幸病故,只留下此女和一间烧饼店,每日也卖了些钱,足可糊口。然却有人眼红,一日,有两人来到店中,欲买店铺,这烧饼店可是我母女的命根呀,怎能割舍,故当场拒绝了,几日后,他们又来,二话不说,便动手将我店铺砸了,老妇上去理论,那人说当日有人吃我家烧饼后死了,他们是来讨公道的,还还将我母女锁到了衙门,执金吾王大人也不加祥查,便封了店铺,还治了我杀人之罪,老妇申诉无果,最终判了个秋后处决,再过七日,我们便要押赴刑场处决了,只可怜我那可怜的女儿呀,她才十四岁。”老妇人说说,便不停地抽咽起来,一会便泣不成声了。
百里寻梅见那杨氏说出了这般缘由,倒也是信了,心想:这定是那二人欲夺烧饼店而耍的手段,如此不平之事,自己岂能置身事外?她决定要帮这对可怜的母女,然现在最大的难题,是自己要怎样才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