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玉这次没有回应他。
6清嘉等了一会身后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一急转过身去，现姬玉正看着自己的手。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姬玉见他转过来，朝他笑了一下说，“自我了结的确更快一些，你都提醒我了，这次应当不会再拦着我了吧？”
她从储物戒里取出一把匕，这还是当初温令仪假扮成温伏渊的时候给她的。
“派上用场了。”
姬玉漫不经心地将匕放到颈间，还没怎么动，6清嘉便眨眼间到了她身边要夺走匕。
姬玉不松手，两人又过了几招，她有些负气地用了全部法力，有一掌打在他背上，他身子晃了晃，但很快就站稳了，面色也毫无异常。他绕开了一些，放弃了和她抢夺匕。
“你不是说都是假的吗？假的死也就死了，没什么可在意的——这都是你说的。”
姬玉再次将匕放在颈边，视线紧盯着他，不错过他任何一丝反应。
6清嘉脸色有些苍白，腰间绣着平安顺遂的香囊随风拂动，他凝着匕削如泥的刀刃，半晌说不出话来。
匕锋利的刀刃一点点挨近她的脖颈，6清嘉情不自禁地往前一步，红着眼睛道：“……为何非得让我这样难堪？”
姬玉没说话，6清嘉继续道：“看我如此，很高兴吗？”
他不再提什么真假，不再提什么生死，转身便走。
姬玉也没追，她突然肚子很疼，捂着腹部有些吃痛地弯下了腰。
6清嘉离开的脚步顿了顿，像是想要回头，但他喉头甜，嘴角渗出血迹，实在不能久留，只能离开。
明光找到6清嘉的时候，他正靠着一棵树闭目养神，脸色苍白如纸。
“神君。”明光真仙上前，见他脸色难看至极，轻声问，“神君可还好？”
6清嘉不好，他一点都不好，他一睁开眼，眼中布满红血丝，眉心妖异的凤翎都不如那双眼睛骇人。
他嘴角又渗出血，明光真仙上前为他检查伤势，只碰了一下他的手就错愕道：“神君的修为怎么……”
“闭嘴。”6清嘉冷声呵斥，“多事。”
他丢下明光一人离去，也不知去了哪里，但肯定是不想再除妖了。
另一边，姬玉也没跟荷月他们回仙界。
她已经不适合待在那里了。
“帝后，您不回去我们没法跟帝君交代啊……”荷月上仙很为难。
姬玉：“我不是你们的帝后。”
“……好吧玉姑娘，您还是跟我们回去吧，帝君他在等您呢。”
“他要等便等，不关我的事。”
她转身就走，荷月上仙还想追，她很不客气道：“再跟来别怪我不客气。”
荷月上仙只得止步，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姬玉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
刚才虽然拿了匕放在脖子边，做得很决绝，但她早就不能死了，他说她有恃无恐也没说错。
手落在小腹，似有温温暖意回应着她，让她心情更加复杂。
她本还想着大婚之夜再告诉6清嘉的，当做惊喜让他高兴一下，可惜……
可惜。
……
6清嘉离开妖界就寻了一处调息疗伤，疗伤期间他时常想起姬玉捂着小腹时的模样，每次都从入定中惊醒，心乱如麻。
等终于好了一些能不露痕迹的时候，他直上九重天，却现那里根本没有她的气息。
她不在。
她去哪了？
……
姬玉去了凡界。
她在凡界找了个偏远的小镇住下，镇上不过三十几户人，最热闹的街市上小贩也不算多。
上次和6清嘉分开，他虽没说还要对哪族动手，但她猜想他要真的还想继续的话，下一个会遭殃的最有可能是人族，她在凡界守着正好。
这日，姬玉鲜少有心情出门，打算去街市上转转，还没走出多远就瞧见了一个熟人。
一身白色袈裟，面目温和平静，笑意盈盈地与人交谈，不是净植大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