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变得好刺眼,离别就是这般的猝不及防。昨日明明还在和她展示自己满意的画作,和她探讨只存于心中的怪物,今天就这么死于了她的枪下。
没有长亭古道,没有夕阳映红。
就这么在那声枪响过后,在那殷红的子弹下,带走了他的生命。
想来这还是白芷第一次杀人吧。亲手终结掉别人的生命,看着鲜血脱离肉体,看着身躯上绽放出死亡的花朵。至于杀人过后的恶心感,前世就见证过死亡的她,已经没了那么严重的冲击了。
或许会感到厌烦吧,但此刻没了那般心思,此刻的她早已被心中的另一种情绪冲散了那淡淡的恶心,她望着满地的狼藉,看着远处宛如惊弓之鸟的人们,突然不明白这所谓演出的意义。
只是她忘了,这些人不过是普罗大众之一,没有任何奇异的能力,趋利避害不过是人之常情。
但她不想,想这么细了。
只觉得他们作践了画家的作品。
也不再刻意隐去自己的身形,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身后九条尾巴犹如一朵绽开的花蕊,狐耳和狐尾身上的毛已经炸起,小手手心向上微微张开,炙白色的光球在她手中点点汇聚。随着光芒的涌入,光球在她手中逐渐的壮大。
当人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光球已经有了一拳之大,它散着耀眼的光芒,宛如正午的耀阳。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小球吸引,不是惊叹它的美丽,而是他们感受到了一个更令人心悸的事物。那个比怪物更加恐怖的东西。只是一眼,人们心中就开始警醒自己,让自己快逃,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白芷?”没有人的目光不被吸引,丹恒挑飞了那个怪物,被那突如其来的亮,吸引了注意,侧目望去时,却现那本该遇险的少女此刻正相安无事的出现在了一旁。他想过去看看,白芷有没有受伤,可他的心却在狂跳,如芸芸众生一般,想让他逃离这里。
白芷听到了有人在呼唤自己,她扭过头去,看到了丹恒,只是用着毫不在意平淡的目光注视着他,没有多言,但手中的光球在此刻暂停了扩大。
这是再给他逃跑的机会。
丹恒看着那双平淡的双眼,他虽然和白芷相处时间不久,在列车上那一箭之威后,白芷就没再对他抱有过杀意。即便在那之后,列车上白芷永远把自己关在小屋之内,碰巧遇见时也会轻哼一声,故意将头撇到了一旁,又在二人错开之后,好奇的打量着自己。他还记得第一次时,他感受到了身后得注视,下意识得撇过头去,被逮个正着的白芷小脸顿时通红,又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那时的她,对任何人都是笑着的。即便是自己,面做冷色,但双眼依旧含着笑意。
这还是丹恒第一次见她眼中没有任何的情绪,那双眼空洞的让人感到害怕。
白芷见无动于衷的丹恒,收回了目光,手中的光球又开始了壮大。
怪物看到了本该死去的白芷又出现在了一旁,本就没有多少理智的他,就这么咆哮着朝白芷冲了过去,他只记得自己要将白芷带回去,这样自己才有的救。
对于那带着呼啸声的双拳,以及他那常人看到就足以让人害怕的体态,白芷的举动就和自己的分身无异,就这么任凭他的逼近,任由他的双拳操着自己落下。
丹恒咬了咬牙,再次提枪冲了上去,枪尖之上犹如沾上了浓墨一般,带着先前从未有过的锋利,朝着那个怪物狠狠的刺了过去。怪物那看似坚硬无比的肉体,在此刻显得脆弱,枪尖刺进了他的血肉,带着一股摧枯拉朽的力量给撞到了一侧。
丹恒没有上前急着补刀,他有些焦急的盯着白芷,再她的身后,丹恒看到了一模淡淡的虚影,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怪物,四肢修长,脊背有异物突起,身体犹如枯木所构成,宛如一只恶魔。
他不确定这是不是白芷奇奇怪怪能力带来的效果,但他知道白芷此刻的状态很不对劲。
“白芷!”周边的能量波动已经让人望而生畏,就连站在她的身旁都要仍受莫大的压力。丹恒叫着她的名字,想要知晓她此刻还算不算清醒。
白芷撇了他一眼,就默默的收回了视线,既然他选择了不走,那就留下来吧,反正逃离死亡的人,终要被自己审判。
周围的人群已经四散逃逸,广场上已经空了大半,再怪物出现时他们就开始跑了,更别说现在还有一个比怪物更加恐怖的小女孩了。白芷对于他们的逃离毫不再意,这座城市的人,能逃到哪儿去?
“唉,我这可爱的孙女可真会给我这把老骨头惹麻烦,都不知道体谅体谅我这个几万岁的老人。”虚空万藏的声音带着拐杖扣地的响动在丹恒身后响起。
丹恒扭头望去,看向到来的二人,心里的那股紧张情绪得到了舒缓。“白芷她?”
“不知道,可能被什么东西影响到了心智。”瓦尔特声音低沉,看向了一旁的虚空万藏,虚空万藏只是点了点头,显然自己的判断同瓦尔特一样。
“有办法吗?”瓦尔特问道。他知道虚空万藏的羽渡尘也是环境的好手。
可回答他的却是虚空万藏的否定,“小家伙的精神高的可怕,如果不是她自愿进入幻境的话,完全没办法控制。”
……
“不去看看吗?星穹列车的人已经入场了。”银狼望着远处的列车组三人,看了眼身旁的队友,刃依旧抱着他的那把剑,酷酷的站在一旁,倒是卡芙卡饶有兴趣的盯着场下的画面。
“不用,这时候还是让白芷释放一下她的情绪吧。不然谁也讨不到好处。”卡芙卡摇了摇头。
还不是他们出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