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之后,许宥祖才看见她的裙边缺了一角,假装事不关己的问了句“你这裙摆怎么破了?”
沈穆瑶突然想起昨晚为了替他包扎,用刀裁去了一块布,心虚的回应道“哦——可能——是在哪儿刮破了吧。”
他盯着那块裙摆,看着上面整整齐齐的勾边儿,那分明不是被刮破的,像是用什么东西割断扯走了一块儿。
明知她有所隐瞒,却并没有继续追问,他害怕她觉得自己小肚鸡肠,又无法面对昨晚的真实情况,倘若,她真的原原本本的把昨晚的事说与他听,他是否能坦然接受?反正,她已经毫无损的回来了,成亲之事也迫在眉睫,没有必要为了那些莫须有的东西,再去破坏这段关系。
待她梳洗完之后,换了一身素净的服饰走了出来。与他一起去了前院,探望母亲的身体。整个前院充斥着各种中药的味儿,房间内的味道更甚。张婶儿忙里忙外的张罗着,时不时会去厨房叮嘱一下煮药的人,让她们看着火,不要走神。
林怀柔为了不让她担心自己的身体,便强撑着,装出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这几天咳的次数少了些,你还要准备成亲的事,不用时时来看我,底下还有张婶儿和小磊!”
沈穆瑶不知该如何解释冯磊的意外离世,吞吞吐吐的望着母亲,她看出了女儿的反常,追问道“怎么了,瑶瑶,是不是生了什么事?”
“没事的,娘,您好好休息,我去后面看看药煎好了没。”沈穆瑶手足无措的从母亲的房间逃了出来。
事出突然,她还没有想好说辞,如何让母亲平静的接受昨晚之事。不过,在她离开之后,许宥祖便替她狠下了心,将昨晚的事说了出来。并且特意强调了盛方宸这个男人。
林怀柔听到冯磊的意外死亡,又得知女儿与另一个男人纠缠不清,险些气晕过去。她虽然知道盛方宸的真实身份,也明白他是个知恩图报的孩子,可是他并非良人。为了不让许宥祖多疑,也没有主动提及当年之事。
等到沈穆瑶再次踏进前院,便现院里的下人已经全被母亲打走,她心神不宁的走进房间,母亲正一言不的注视着她,忍不住又轻咳起来。她连忙小跑过去,拍了拍母亲的背,让她胸口舒缓一些。
“娘,张婶儿她们人呢?”她惶恐的问。
“瑶瑶。。。。。。。娘知道,最近生了很多事,让你力不从心。但你知道,人这一辈子——总归要面对那些生离死别,你不告诉我,是不想让我担心,可是,小磊毕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不仅仅是府里的下人,也是体己之人,这辈子,为我们尽心尽力,他的后事,要操办好。。。。”林怀柔心事重重的说。
“您如何得知?”沈穆瑶惊诧的问。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林怀柔解释道。
沈穆瑶如释重负的叹了一口气,回应着“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操办磊哥哥的身后事,您好不容易恢复了些,就别再记挂这件事了。”
她以为这件事就此结束,却没想母亲突然义正言辞的说“瑶瑶——与那盛方宸远一些,你马上就是宥祖的妻子,别让人说了闲话。”
“是不是许宥祖对您说了什么?”沈穆瑶质问道。
“你听我说,宥祖这孩子对我们家有恩,对你又上心,以后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你,嫁给他才是正确的选择。不要再生别的心思。”林怀柔旁敲侧击道。
“娘,我和盛方宸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不要听许宥祖在那儿胡说八道!”她气急败坏的辩解。
“既然没什么关系,你又何必这样急着解释?不管你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听娘一句劝,赶紧打消那些念头,我不希望你日后被人诟病,虽然,娘知道你的为人,但也要替宥祖想,为许家的名声着想,不管是谁,切勿失了分寸。”林怀柔语重心长的交代道。
“我,知道了,娘,您不用再往下说了。”沈穆瑶垂头丧气的应允着。
林怀柔拍了拍她的手背,露出疲态“娘有些乏了,你先下去,把小磊的事处理好。”
她替母亲掖好被子,心情沉重的离开了前院,看着坐在内堂的许宥祖,心里敢怒不敢言。她看不懂这些男人,平日里一脸谦卑,待人温和的许宥祖,为何今日却是一副小人姿态,竟在背后嚼起了舌根。他的心难道不会痛吗,面对一个病入膏肓的人,难道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吗?为什么要把那些无关紧要的事说给自己的母亲听,让她为此担忧。
她现在看到那副表里不一的模样,便越嫌弃,转身离开了前厅,打算去城郊看看他们的搜索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