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来,他李至刚之所以寝食难安,也不完全是因为是待罪之身。
也是因为,别人看他的目光。
以前无论他走到哪,都是毕恭毕敬满是巴结讨好的李阁老。
可现在,他总是觉对别人叫他李阁老三个字的背后,是无穷无尽的嘲笑。
他可以从下属乃至同僚的目光中,看到那种毫不掩饰的快意。
别人的眼神都在说,你李至刚也有今天,该!
且让你李至刚再继续嘚瑟几天,反正你也是快死的人了!
还有另外一种目光和态度,就是直接告诉他李至刚,你现在说话不好使了,你这个阁老我们不认!
而更让他五内俱焚的是,以前朝中有人称他为李党魁。。。。可现在那些李党中人,已做了鸟兽散。要么拼命的撇清关系,要么忙着改换门庭,要么摇身一变,跟他李至刚誓不两立。。。。。
曾经高高在上的李阁老,现在人见人厌。。。。。甚至,谁都可以把他踩在脚下,肆意的侮辱。
“不行!”
李至刚心中暗道,“就算我是条狗,我也要做能咬人的狗。。。。。我要让主子知道,我还有用。。。。。哪怕咬不动了,我还能乱吠。。。。”
“太子爷。。。”
就在六斤前行的刹那,李至刚开口道,“臣有事禀告!”
六斤一怔,“嗯?你有事不是应该跟父皇说吗?”
“臣要说的事,跟殿下您有关。。。。”李至刚说着,看了李景隆一眼。
“哎,自己把路走死了!”
李景隆心中暗叹,口中道,“殿下,阁老,你们聊。。。。”
说完,快走几步,留给众人一个背影。
六斤皱眉看向李至刚,“你要说什么?”
“二爷要逼宫,臣是竭力反对的。。。。”
“说正事儿。。。。”
李至刚咬下嘴唇,“二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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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国公。。。”
李景隆正走着,忽听边上有人叫他。
转头一看,笑道,“王总管,您怎么在这?”
“寻你呀!”王八耻急道。
李景隆看看左右,朝远处屁僻静的地方努嘴,给了对方一个眼神。
片刻之后,两人在这无人的地方碰头。
李景隆面色凝重,“什么事儿?”
“刚才李至刚那狗日的去见皇上。。。。。”
王八耻把刚才御前的事说了一遍,急道,“杂家估摸着,说的事定和杂家有关。。。。。”说着,忽的抓住李景隆的袖子,“曹国公,您得帮帮我呀。。。”
“放心,咱们哥俩什么交情?”
李景隆不动声色的抽回胳膊,“我不帮你谁帮你!”
他嘴上这么说,心中却在冷笑,“这人呀,就不能犯错!犯错了把柄在别人手里,就要低三下四的。。。。。”
“何广义在查李不全。。。”
李景隆忽伸手,打断王八耻的话,“你那徒弟,事到他那就是到顶了!所以,他是畏罪自杀的!”说着,笑道,“老王,精神点,你什么场面没见过?再说就凭你伺候万岁爷这么多年的情分,有什么坎儿过不去的?”
“情分。。。。”王八耻苦笑,“杂家这辈子就坏在这两个字上了!”
“啧,看你说的!严重了。。。”
“曹国公。。。。”王八耻突然郑重行礼。
“你这是做什么?”李景隆吓了一跳。
“早些年杂家得罪过您,您是金枝玉叶别和杂家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