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跟他这脑瓜子一比,我那儿子是得扔呀!”
朱高炽心中暗道一声,眼珠转动起来。
这里面的蹊跷,他早看出来了,但他没法说。他不但没法说,也不能把话题朝那边引。
难不成直接告诉六斤,你爹手底下好几只耳目呢,打小报告的人有的是?
难不成直接告诉六斤,你东宫这边在有心人眼里,其实就是个筛子,人家想知道什么就知道什么!
“王不振那狗奴婢,千刀万剐都不解恨!我最恨的,就是别人骗我!”六斤恨声道,“但是王伯。。。我更恨的是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算计。。。。。”
“既然王不振早有劣迹,为何不直接说呢?”
“为什么现在才说?是王不振得罪谁了?还是孤得罪谁了?”
“这个。。。。?”朱高炽笑笑,“不至于!”
“至于!”六斤正色道,“正如您说的,咱们身边都有小人!要分辨出谁是小人!现在王不振是小人了,那告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而且,他们这些小人之间的算计不可怕。把我卷进来,这才是可怕的!”
“我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我是太子,我身边的事儿就不能以常理度之!”
“这多疑的性子随了谁?”
朱高炽心中暗道,“你这打击面可是越来越大了!”
想着,他忽然恍然大悟起来,心中哭笑不得的暗道,“我让这臭小子给忽悠了!”
六斤这话,看似是说给朱高炽听的,实际上说给谁?
当然是通过朱高炽的嘴,说给他老子听呀!
这是在委婉的问,“爹,咱们爷俩是不是也让下面人给玩了?那些狗东西知道了别人的隐私和秘密,只有在有利可图的时候才说出来?”
接着,朱高炽又想到另一种可能。
让他这个王伯过来安抚太子,是不是皇帝要他告诉太子,你别多想,你爹没让人看着你,现你手下有坏人,纯粹是巧合?
“哎呀我曹,我活的忒累!”
朱高炽心中叹口气,“你们丫的一个个心眼子怎么这么多?”
随后,一句话脱口而出,“你丫别多想。。。。”
“啊?”六斤一愣。
“我说,你呀,别多想!”朱高炽道,“哪有那么多蹊跷呀!哪有那么多算计呀!我跟你说,本来没事,你越想事儿多越多!”
说着,又笑道,“就算有又怎么地?你也说了你是太子。。。。。你老祖在的时候是不是告诉过你,将来满天下的人都要骗你!都要拿你当傻子耍?”
“哎,你生下来就是这个位置的人,这辈子就注定了要跟下面的人斗智斗勇!你越恨什么东西,别人越要触碰什么东西!”
“你得学会两面看,什么是两面看?假如一件事你是厌恶,但对你有利,你还厌恶吗?”
“你得学会妥协,妥协不是让你让步,而是让你对你自己。。。。。”说到此处,朱高炽点点六斤的胸口,“自己对自己妥协让步。。。。。”
六斤没说话,正色看着朱高炽。
朱高炽也看着六斤,眼神一片赤诚。
半晌,六斤一笑,“算了,不想了,心累!”说着,忽然往朱高炽身边凑了凑,“王伯,户部的事儿正要请教你!”
“说来听听!”
说完,朱高炽心里就猛的后悔,恨不得给自己要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