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以为,当如何营救?”北月宥已经猜到北月殇的回答,仍是煞有介事地问道。
“北辰的死士……”北月殇慢悠悠的开口,和北月宥想的并无两样。
呵——他果然是要借此机会,将北辰暴露于大家的眼皮子底下。
北月宥心中怒意翻涌,面上却仍是波澜不惊的模样。
可没想到的是,下一秒,北月殇的话锋急剧一转,“自是不能暴露的。”
“在西塘的这些年,皇叔虽不曾有除了北辰以外的力量,然经营多年,人脉还是有一些的。况且,有钱能使鬼推磨,总有要钱不要命的人,更有不惧皇权甚至是不将皇权放在眼里的人,只要想,总是会有路子的。”
他的目光如此真诚,如果不是手上那些零零星星的线索,谨慎如北月宥,多疑如北月宥,差点也要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一心一意真心实意为他们着想。
“那便有劳皇叔了。”北月宥微微倾了倾身,“若是父皇知悉此事,定会对皇叔感激不尽。”
他是真的想看看,他是准备怎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北辰给卖了。
“成败与否,还是未知之数。”北月殇顿了顿,微不可察地轻叹了一口气,话里有着无奈和不确定,“皇兄那,暂且先不说吧。免得到时候竹篮打水,空欢喜一场。”
“这……”北月宥犹豫,纠结了片刻,点头道,“好。”
“如此皇叔便先去打点打点。皇叔知晓你们兄妹二人打小亲厚非他人可比,可即便如此,太子爷切莫乱了阵脚做出什么不明智的举动。一切,等皇叔……”
北月殇宽厚的手掌落在北月宥的肩头,微微用力按了按。
他以为,他们还是他记忆中的兄妹情深,北月瑶是北月宥不惜一切非救不可的存在。况且,他那个皇兄,对他们这些手足虽是不择手段,可是对这个女儿,可是宠上了天的,他的这个侄儿,想必此刻也是头痛,该如何向自己的父皇交代。
一切都正正好。
北月殇转身,伴着幽微的轻叹,唇角边是北月宥看不到的流畅的弧度。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北月宥绷着的眉眼渐渐舒展开来,慢慢地染上了笑意。
……
从北月瑶处离开的司徒诺和卫颖,一个去了司徒曜的牢房,一个直直回了离王府。
“看来兄长的日子,过得比我认为的好。”牢门被打开,司徒诺抬脚入内,扫视了一圈,在司徒曜里司徒曜一臂之距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虽然还没有做出最终的裁决,可司徒曜自被下狱的那一天起,就被司徒瑞除去了封号,此时的他,身份上不过是一介平民,确切来说,是连平民也不如。
可是他在天牢之内的日子,看起来丝毫不像是一个落了谋逆之罪的王爷的生活。
除了那一身的囚服之外,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没有半点阶下囚的痕迹。
“七弟来这,不会就是为了关心兄长的日子过得好不好吧?”司徒曜端坐在桌前,目光一直在桌上的棋局之上,就连眼皮子没动半分。
“当然不是。”司徒诺回道,“七弟要关心的,何止这一点?”
“哦?”司徒曜知他话里有话,却仍是不明所以地拉了一个长长的尾音,带着明显的探究,“乐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