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司徒瑞突然一改方才的温和,忽地厉声喝道。
他话音刚落,便见禁军统领韩宇往前跨出一步,行礼道,“臣在。”
声音铿锵有力,在整个皇宫的上空久久萦绕。
“将六王爷司徒曜拿下,打入天牢,择日行刑!”司徒瑞缓缓开口,看着司徒曜一字一顿地说道。
那声音冷得有如腊月里的冰雪,不带一丝一毫的温度,听得让人心底也跟着一片冷冽。
司徒曜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韩宇大手一挥,两名禁军大步上前将他牢牢地押住,他才从司徒瑞的话中回过神来。
他早就知道了?
他真的知道了吗?
他是怎么知道的?
大军,对,他还有大军……
“且慢——”司徒曜左右看了一眼押着他的那两名禁军,然后慢慢将目光移到司徒瑞身上。
迎上司徒瑞的冷凛和凌厉,他也一改他一直努力和刻意去保持的温和,冷漠又傲娇地与其对视。仿佛他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而他也不是那个永远屈居他之下的王爷。
他的眼中,隐隐燃着熊熊的烈火,那火穿过那冷漠和傲娇,虽已淡去了一大半,然他很清楚,他眼里心里的这团火,势必要将他眼中映着的那个人灼得体无完肤,烧得灰飞烟灭。
“皇兄这是何意?”司徒曜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明知故意。
此时清醒的他,已经知道他必定是知道了他的意图。所以,才会有这么一出将他耍得团团转的戏码。
可是那又怎样?乾坤未定之时,谁是那一匹夺得胜利的黑马还不一定呢。
“何意?”司徒瑞冷哼一声,“六王爷还问朕是何意?六王爷处心积虑细心谋划的时候难道没想过会有今日的光景吗?六王爷不念手足之情痛下狠手的时候难道从未想过会有这一刻吗?六王爷的自信,朕钦佩得很。”
连称呼都改了呀。
“呵——”司徒曜轻笑一声,侧了侧脸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人,“兜了这么一个大圈子,皇兄也是煞费苦心了。”
“皇兄这言之凿凿的样子,看来是做好功课了。臣弟竟不知道,皇兄竟也有这般能耐,总算对得起自己在这个位置上的这些年。”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了继续伪装的必要,撕破脸皮是迟早的事情。
只是他想不明白,司徒瑞究竟是如何察觉他的心思并且将他的人悉数抓获。他们都是被判了死刑的朝廷重犯,没有身份,没有牵挂,从他们开始成为死士的那一天开始,他们就明白自己存在的意义就是无条件地效忠他司徒曜,生死对他们来说,无所惧,也不畏惧。他们断然是视死如归,绝对不会出卖他。
那司徒瑞,是如何知晓的呢?他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呢?
难道,之前的毫不知情,都是为了今日的瓮中捉鳖一网打尽?
如果是这样的话,按他的大军……难不成,也……
不!不可能!这不是他司徒瑞的智慧,而最有可能成为他绊脚石的那个人,早在上个月就已经出征东月……
“朕有没有能耐,就不劳六王爷费心了。”司徒瑞不满地回道,“六王爷还是先关心一下自己吧。”
“哦,是吗?”司徒曜拉了一个长长的尾音,似笑非笑地看着司徒瑞,许久,许久,才将目光移开,抬头看向那深邃又悠远的天空,“皇兄不会觉得自己此时就下定论未免为之过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