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脚跟一提后退侧身,捏着饭盘就避到了角落,然后看着那人影向着鸡棚这边跑来。
隔着茂密的细竹林子,那人影是个15岁上下,头大身子小,生的像根蘑菇的男孩。
沈宁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二房唯一的孙子——
她的“堂弟”,林翔。
可今天还不是放假的日子,又是上午。。。。。。。
林翔出现在这里,还一副狗狗祟祟的从家里跑出来的样子,再加上那手里正捏着的红艳艳的几张钞票。。。。。。。
这不明显就是偷跑出学校,刚从家里偷钱准备出去玩的。
那人影窸窣一声,三两步就从大房后院矮墙翻墙跳了出去。
“哇——翔哥威武!”
墙外立即传出一阵压着嗓子的惊喜叫好声,没多一会,声音就离开了。
沈宁从角落里走出,踮脚朝二房看了一眼。
只瞧见那后窗玻璃后,林老太和林婶子正从外面院子走进屋里来,明显是没现这个刚满法定年龄很“刑”的小堂弟刚才干的事情。
沈宁眨了眨眼,眼睛划过一丝兴奋。。。。。。。
。。。。。。。
日头逐渐高起,杨凤也带着半张脸的纱布回来了。
一进门便是闷头坐在凳子上,明显情绪不高。
沈宁偏在这时候跳出来,哪壶不开提哪壶:
“妈,你这脸,医生咋说啊。有没有说会不会留疤,能不能恢复啊。”
杨凤不吭声,沈宁更提得开心:
“哎呀,你咋这个样子啊,你说话啊,是不是真的坏了?!我就说,林婶子昨天打的过分了,你们都是妯娌,怎么能这样子对你啊。”
“再说,这都快要到年底了,你这脸这样,怎么出门见客?”
杨凤闭了闭眼,刚才在卫生院医生满口的不确定,也让她不确定这脸能不能恢复。被沈宁这话说得一下子心情更糟,火噌的一下窜了起来。
“闭嘴!”
她猛地一拍桌子,冷冷的盯向了沈宁:
“你有这个功夫,就把中饭烧了!要还在这里拱火,就给我滚回去!”
“我等会就顶着这脸,去找他们二房算账,看他们赔不赔我!”
沈宁捂脸,恨铁不成钢:
“我是你女儿,当然是向着你!”
“妈,你的脑子该清醒清醒了!”
一声喝问当头,杨凤乱糟糟的脑子更是一懵:
“啥?”
沈宁将她一把薅到杂物间,将那专门放在一角的十袋新米和五桶菜油点给她看:
“妈,这都快到年底,你还记得你脸的事?这赔偿,昨晚村里不是做主,从二房手里不都分给你了吗,还怎么再去要钱?”
杨凤张嘴想要反驳,什么分,林军都拿到了手里,只给自己一条金项链而已。
沈宁言语炮弹,根本不给她回答的机会:
“既然都和二房撕破了脸,那从前不计较的事情,现在可就不是糊涂的时候!”
“你是一家的女主人,他们就敢这么对你,对后爸,那是根本不拿你们当一家人的意思!”
“既然这样,还顾什么脸面,要我说,正好趁这个时间,直接将这糊涂账,被占的便宜一笔笔的算清楚!”
杨凤脑子根本转不过来:
“那你给我看这些油做什么?”
沈宁看木头的眼神瞪她:
“年底了,不是马上要到给老太太一年的米油的时候了?后爸都把这些东西都备好了!”
“老太太甘愿和二房一起开火,那这二房自然是借口一起用,从来都不出这米油的。”
“可现在不同,他二房明显就是吃准了你们的孝顺,想将这便宜占了。那堂弟小小年纪,出手都是大几百大几百,这么阔绰有钱,不就是因为里面都是你大房的便宜!这些,怎么就不能清算?”
杨凤一把推开沈宁抓着的手,赶紧退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