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心中有些后悔,好像就算自己不出手,南宫燕也能得到钱为妹妹治病啊。
无名叹息一声,算了,事已至此,或许是自己与这天地神果无缘吧,况且南宫燕若是被其他大户拍得了卖身契,今后生活估计会更惨。
无名甩了甩头,不想了。
拍卖结束,竞价小姐领着无名等人前往后厅支付银两以及收取拍卖物,白辰一直说要帮无名给钱,无名却是说什么都不肯了。
在无名的坚持下,白辰最后只得放弃为无名支付的想法,无名支付了银两,也拿到了卖身契,无名环视一圈,现了蜷缩在角落里的南宫燕。
无名拿着卖身契,走到了南宫燕身前,拍了拍南宫燕的肩膀,南宫燕抬起头,此刻双眼通红,却是更让人怜爱,无名朝南宫燕一笑,南宫燕见拍得自己卖身契的人居然是无名,顿时捂住了嘴。
无名笑了笑,对南宫燕道:“出去再说吧。”
南宫燕点了点头,从工作人员手中拿到了自己的那部分钱,随着无名三人出了拍卖行。白辰看着两人笑了笑,道:“无名兄弟,今日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周一再见吧。”
无名朝二人笑了笑,与二人告别后,无名与南宫燕走在南魏城中,顿时不知道该去何处。无名见南宫燕一直欲言又止的模样,说道:“南宫姑娘,听说这西城紫竹楼是四大酒楼中最雅之楼,这也近饭点了,要不先去吃饭吧。”
南宫燕点了点头,此刻的双眼还有些红肿,无名不由有些心酸。
两人叫了一辆马车,一路无话,马车停在一片竹林之外,竹林中有座大院,正是紫竹楼。
无名与南宫燕进了紫竹楼,楼中侍女却都是穿戴端庄得体,与百花楼、云漳楼有着很大区别。
一位迎宾侍女见到南宫燕,不由询问:“南宫姑娘,今日东家请您来演奏吗?”
无名笑着答道:“我们是来吃饭的。”
侍女一愣,很快又笑道:“二位是坐院中雅间还是林中雅间啊。”
无名笑道:“林中雅间吧。”
侍女点头,领着二人走进了竹林,这紫竹楼中无论院中还是林中都是竹木雅间,极为安静。
二人进了雅间,侍女为二人点好了菜,南宫燕开口道:“无名阵师,这楼中有名酒紫竹,不如来上两壶吧。”
无名挑眉,这城中大部分酒楼卖的好酒都是云漳酒,这紫竹酒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便依南宫燕之意点了两壶紫竹酒。
待侍女出了雅间,南宫燕小声道:“无名阵师,谢谢你。”
无名笑道:“姑娘客气了,想必是小妹病重了吧?”
南宫燕一愣,黯然道:“阵师神机妙算,鹤甸城的亲戚昨日传来消息,说小妹病重,需要8万枚纳元果才能医治。”
无名不由叹气,将南宫燕的卖身契摆上案桌,道:“南宫姑娘拿上这卖身契亲自回去带小妹治病吧。”
南宫燕不由一愣,眼泪再次从眼角流出,南宫燕抽泣道:“阵师何至于此,此等大恩与我一烟花女子,我怎么报答得了阵师,阵师收下这卖身契我心中还能安稳一些。”
无名笑道:“姑娘妄自菲薄了,烟花非所愿,所谓恩情,姑娘不必纠结于此,这世间苦难,我也无法逆转,既然遇到了,那便顺手帮一把。”
无名见南宫燕还要推辞,笑道:“小妹所患何病啊,为何需要如此多的银两治疗。”
南宫燕抽泣着解释道:“当年天竺灭南岭宗时,一位天竺将领伤了我父亲,火行之力在父亲体内残留,而这火行之力多年来渗透了我父亲全身,甚至父亲的精元之中也有残留的火行之力,我母亲怀上小妹的时候也被火行之力渗透了,而火行之力也在小妹诞生之时便进入了她的体内。而我母亲的死也与这火行之力有关。”
无名不由震惊,这火行之力竟然能几十年生生不灭,那修者到底到达了什么境界。
南宫燕好似看透了无名的心思,惨笑道:“那天竺将领已然踏入了巅元境之上,当年我父亲本也有希望突破那一步,可谁知。”说着南宫燕再次哭了起来。
无名心中再次叹息,巅元之上,他在南魏还从未见过这样的修者啊。天竺的侵略,究竟破坏了多少家庭呢?
无名又想起南岭城中一次又一次接纳的难民,又想起刘轩说的自己的身世,或许他的父母也已死在天竺军手中,无名的心中也不由生起对天竺的怨恨来。
无名问道:“南宫姑娘,你何日启程前往鹤甸城。”
南宫燕一愣,问道:“无名阵师,你真要放我离去吗?”
无名笑道:“你亲自带着小妹去医治也好一些不是。”
南宫燕恍惚了,无名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如果是贪图她的美色,现在自己的卖身契已然在他手中了,他还有这么做的必要吗?可若不是为了美色,她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什么是值得无名如此付出的呢。
南宫燕不由问道:“阵师所求为何。”
无名也是一愣,是啊,自己这么做是为什么呢,好像多年来与刘家同吃同住,刘轩和刘祁的善已然对他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每每见到世间疾苦,他总是心生怜悯。
这么些年,他一直想要修炼武道,想要变强,他以为这是因为他看清了这世界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没有实力寸步难行;又或者只是他想要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废物,想要证明自己是众人所期待的能成为大能守护一方的天才。
可是他好像忽视了内心中的某个想法,内心中被刘家影响而埋藏在心中的想法,幼年时环境影响产生的想法是一个人一生最难磨灭的想法。
无名突然一口喝尽杯中酒,传唤紫竹楼侍从,要来纸墨笔砚,侍女为无名研好墨,铺开纸张,满脸好奇地看向这个脸上充满稚嫩的少年,南宫燕也是目光呆滞地盯着无名。
无名再次饮尽一樽酒,提笔蘸墨,行云流水地书写起来。
片刻,无名停下了笔,纸张上浮现几个威严大字:
一心念求天下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