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这一次的刺杀计划,本以为计划得万无一失,可没想到最后竟败露的这么快,以这样一种惨淡的结局收场,这是萧晨月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
萧晨月及她的几名随从和使臣全部被带到宫中一处秘密的偏殿中扣押起来,在这里他们与外面的世界完全隔绝,每日皆有不同的宫人给他们送来食物、水和换洗的衣裳,即使是去方便也有侍从跟着,全不给他们任何逃跑的机会。
慕容琅轩实在是够狠,一点希望都不留给他们。他们已经在这里被关了好几个月了,对外面的情势却一无所知。萧晨月知道慕容琅轩这是在消磨她的耐心,一向长于计谋的她此刻竟也没了主意。
为今之计,她所能依靠的怕也只有慕容桓楚了罢。帝君遇刺一事在宫里早已传得沸沸扬扬,所有的矛头皆指向她,慕容桓楚想必早已知晓此事,但却无法打听到她被关在何处。这座偏殿里外皆有重兵把守,要想将消息送出去,实在难如登天。
慕容桓楚得知母亲被关押,心急如焚,立即召集慕容桓恩、呼延翕侯及他的几位心腹,密议如何救出母亲。
慕容桓恩说,若单靠慕容桓楚所带兵马只怕不足以解这围城之兵,况此时敌暗我明,硬碰硬实在太过冒险。且慕容琅轩此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的实力深浅我们一无所知。如若像上次那样逼宫,恐怕风险太大。
“那依大哥所言,这一次我们又该如何是好?”慕容桓楚深深叹了口气,暗中握紧了拳头,额上青筋凸显。
“如今之计,只有等。”慕容桓恩缓缓道:“很明显,敌人是在消磨我们的耐心,等着我们自乱阵脚。可我们却偏不能让他们如愿。他们的计划还未完全显露,我们若主动出击便是暴露了我们的弱点,所以我们只能等。”
“等?”慕容桓楚挑眉冷笑:“却不知大哥说的这个等要等到何年何月?母亲已被他们关了好几个月了,我是等不了了,实在不行我便与安叔叔带兵进宫去寻,难不成还怕了他们?母亲一弱质女子都毫不畏惧敢于刺杀帝君,我身为男儿又有何惧?”
“桓楚,你冷静点!”慕容桓恩按住了愤然起身的慕容桓楚,劝道:“母亲被囚宫中,我也和你一样心急,我也理解你的心情,可你不能冲动行事。你如今可是母亲唯一的指望,若你此次非但没能救出她,反而把自己搭进去,那她今后又将依靠谁呢?”
慕容桓恩的话似千斤重锤深深敲击在慕容桓楚的心上,他缓缓垂下头,低低叹道:“大哥说的有理,是我太鲁莽了。我只恨自己无能,救不了母亲。”
方才一直低头沉默不语的呼延翕侯这时突然道:“臣有一计,不知可不可行?”
“讲!”慕容桓楚眼中迸出一丝希望之光,欣喜道。
呼延翕侯说,昔年父皇尚还在世之时,曾在襄城公主的驸马龟兹王绛宾的支持下设立西域都护府,管理西域各国的军政事务。若能上书西域都护禀明实情,请西域都护郑大人派各国兵马来救援,或可解围城之兵。
慕容桓楚沉默良久,又望望慕容桓恩,半晌才道:“小弟以为妹婿之计可行,不知大哥以为如何?”
慕容桓恩叹了口气,道:“依如今的情形来看,这或许是唯一的办法了。你说的对,欲成大事,必须有孤注一掷的勇气。此事,就照妹婿所言去办吧!”
翌日,慕容桓恩、慕容桓楚及呼延翕侯联名上书西域都护郑吉,禀明事情始末,请他征西域各国兵马赶往绥州城援救睿安公主。
郑吉接到上书后,立即征各国兵马马不停蹄驰往绥州,几经周折才寻到关押睿安公主的偏殿,将睿安公主及其随从和使臣解救出来,迫于西域各国兵马压境的压力,围城之兵才逐渐退走。
萧晨月刚一出宫,慕容桓楚便雇来马车接她到自己府上居住,慕容桓恩也在一旁相劝。时隔数月,刚刚经历了一场大劫,再见到自己的儿子,萧晨月一瞬间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呼延翕侯携夫人临川公主也来迎接她,呼延翕侯照常向萧晨月行礼问安,临川公主却远远地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幕,竟是一言不。
她不是不知母亲为了他们兄妹付出了太多太多,甚至数次身陷险境九死一生,可母亲却为何无情地拆散了她的姻缘,她想不明白。那件事在她心中留下的阴影太深,时至今日她却依然不曾放下。
“轩儿!”慕容桓楚见她冷漠的模样不禁甚为恼怒,呵斥道:“还愣在那做什么!快过来陪陪阿娘!”
临川听闻这声呵斥不禁浑身一抖,不情愿地缓缓挪动着脚步走到萧晨月身边,忽然间泪流满面。
“算了,你也别为难她了。”萧晨月见状,无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