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晨月抱着女儿正欲去牵马,却见中年男人向身边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微微点头示意。然而萧晨月此刻一颗心全扑在女儿身上,竟丝毫未觉察危险正逐渐降临。
突然间,一支弩箭挟带着呼呼风声直逼萧晨月而来,眼见就要射中她的后心,忽听得身后一声关切的叫声:“阿月,当心!”
乍听得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萧晨月几疑自己是在做梦,一惊回头只见慕容梓羿策马直向她奔来,替她射掉了那支弩箭,奔至她身前拉住她的手臂轻轻一拉便将她带上马背。
“你怎么来了?”萧晨月很是诧异。
慕容梓羿阴沉着脸瞪着她:“阿月,这么大的事,你竟然瞒着我!害我寻你寻的好苦!你和临川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怎么办!”
“九郎,我……”萧晨月正要说话,却听身后的慕容梓羿一声闷哼,缓缓倾身压在她身上。萧晨月忽觉身上之人越来越沉,心下大感不妙,忙伸手去抚他的腰身,却现触手处一片温热,她吓得抬起手看时,已是满手鲜血。
萧晨月吓得尖声哭喊:“九郎,你怎么了?九郎,你醒醒……啊!你怎么了?”
“阿月,没……没事了,你……你没事……就好……”慕容梓羿喘息着,声音微弱吐出几个字,便再无声息。
“九郎,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啊……”萧晨月绝望地哭喊着,可是他再也没有回答她。
临川虽小,但她也似懂非懂,跟着萧晨月一起哭喊着,希望能唤醒慕容梓羿。
可任凭她们怎么哭喊,都依然无济于事。
慕容梓羿为追赶她狂奔一夜,今日若不是他及时赶到拼死相护,或许她和临川早已命丧黄泉。萧晨月眼泪汹涌如潮,不断催马疾驰回宫为慕容梓羿治伤。
“九郎,你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要等着我。”萧晨月在心中默念道。
“头儿,要追么?”那中年男人盯着萧晨月和慕容梓羿远去的身影向身边那鹰眼男人示意道。
“穷寇莫追。”那鹰眼男人笑道:“只要中了这钩吻之毒的人,是绝活不了多久的。且让他们再相聚几日,这北溱的天,要变了!”
潜藏在暗处的樗莆缓缓从屋后走出,唇角勾起一抹阴森狠毒的笑。
萧晨月将临川寄养在一农户家中,又到镇上请大夫为慕容梓羿裹了伤,便急匆匆一路打马狂奔直奔向宫城。
待驰回宫城,已是申时,萧晨月的衣裳早已被汗水湿透,那马儿狂奔数个时辰此刻竟力竭倒地而亡。然而萧晨月也顾不得这些,背起慕容梓羿便直奔向夙玉的医馆。
夙玉见到血色尽失的慕容梓羿,吓了一大跳,说话竟语无伦次:“公主,这……你们去了哪里?帝君怎会……怎会伤重成这样?”
“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萧晨月早已泣不成声,“扑通”一声跪倒在慕容梓羿榻边,手颤抖着抚上慕容梓羿青紫的脸,哀哀道:“是我不好,是我太自私了……九郎是为了救我,所以才……是我害了他……”
夙玉叹了口气,默默抱来了药箱,坐到慕容梓羿榻边为他诊脉。
萧晨月如遇救星般抓住夙玉的手,哀求道:“阿玉,这里只有你医术最好,求你救救他,你一定要救他!”
夙玉点头道:“我会尽力的,公主放心。”
一丝恐惧袭上萧晨月心头,若她的九郎就这样离开了她,抛下她孤儿寡母,又叫她在北溱宫中如何立足?萧晨月不敢再想下去。
夙玉替慕容梓羿诊脉足有三炷香的功夫,沉吟着一言不。
过了半晌,夙玉收回手,沉沉叹了口气。
“怎么样?”萧晨月抓住夙玉的手,急切道。
“是毒箭。”夙玉叹道:“这毒名叫钩吻,性烈,中了此毒的人恐怕凶多吉少。况且……帝君二十几年前也曾中毒受伤,而这一箭正中腰际,恐是牵动了旧伤,只怕……只怕很难过了那一关。公主可要有思想准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