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这场精心为萧晨月准备的生日宴并不如何奢华隆重,除了一旁侍奉的宫女外便只有慕容梓羿,康龄长公主与萧晨月三人。宴会虽简单却不失温馨,席间三人话极少,只有康龄偶尔与萧晨月说上几句话,萧晨月只默默低头用膳,对康龄的问话只点点头以微笑回应。
康龄望着异常安静的萧晨月,突然苦笑:“嫂嫂今日是怎么啦,莫非是不喜欢康龄送你的这礼物?康龄资质浅陋,让嫂嫂见笑了。”
萧晨月莞尔一笑:“妹妹切莫妄自菲薄,妹妹舞艺精湛,姐姐今日算是大开眼界。你的这件礼物,我很喜欢。”
康龄嘿嘿一笑:“你喜欢就好,也不枉我练习了这么长时间。”
慕容梓羿吩咐宫人将那对青瓷花瓶抬到景云旃,萧晨月呆呆地盯着那对花瓶良久,黯然神伤。她知道这并非母亲留给她的那对花瓶,母亲的遗物,是再也找不回来了。虽然这只是一对仿制品,到底也是他的一片心意吧。
慕容梓羿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温柔道:“今日是你的生辰,不要哭。你该开心一点。”
萧晨月轻轻摇头:“我……我只是,想起我娘了。”
康龄忽然打了个哈欠,道:“我吃饱了,先回府了。哥哥和嫂嫂也早点歇息吧。”
待康龄走后,慕容梓羿命人撤去果盘,陪萧晨月回到景云旃,他道:“你今日也累了,早点歇息吧。我明日再来陪你。”
萧晨月盯着他的背影怔忪良久,直至他的背影快要消失不见时,她突然冲上去从他身后抱住他,语声有一丝丝恳切:“你别走!”
慕容梓羿身躯一震,一把握住她的手,似是不可置信地喃喃:“你说什么?”
萧晨月喃喃低语:“我想你留下来,陪陪我。今后的每一个日夜,我不想只有我一个人。你留下来,陪陪我,好吗?”
慕容梓羿心头狂喜,蓦然将她拦腰一抱,大步奔向内室。
雕花软榻,绣帘低垂,萧晨月只觉自己深深陷入了那繁复的纱帐中,陷入了他温暖而坚实的臂弯中。
青丝散覆,罗纱暗解,二人之间再无任何束缚。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微笑:“以后只有我和你,唤我九郎。”
“九郎。”萧晨月轻吟这两个字,他勾起她的一缕青丝把玩在指间,柔声道:“今后,我只是你一人的九郎。”
他轻抚她莹润的脸庞,嗅着她身上的香气,喃喃:“月儿,你真美。今后,你只是孤一人的月儿。”
萧晨月微微闭上了眼,再一次沦陷在他的温柔中。
翌日清晨,萧晨月醒来时现身边空无一人,几疑自己是在做梦。她拥着衾被起身,触到自己脖颈上灼热的吻痕,才蓦然惊觉那不是梦。他那样勤勉的人,纵是留恋她这一抹芳泽也从不会误了政事。他是她的夫,他也是北溱万千臣民的君。
馨儿进来收拾房间,却被眼前之景吓了一跳。地上零乱散落着衣裙,还有一条金丝缂带,而萧晨月脸颊潮红,半裸着身子裹着衾被坐在榻上呆。馨儿不由好笑,向萧晨月努努嘴:“公主,你想通了?”
“啊……”萧晨月茫然望着馨儿,脸色如酒一般鲜艳醉人。
馨儿笑道:“你想通了就好,帝君真心待你,你不要再辜负他。不为南燕,也不为北溱,就为你自己。”
正此时,韩绰进宫向萧晨月请安。萧晨月慌忙披上一件外衫,微微理了理秀,急急跳下榻,正见韩绰推门而入。
韩绰乍见萧晨月这副模样,不由愣住了。承欢后的萧晨月更显娇艳可人,韩绰不禁笑道:“公主可真是好福气,你能明白就好。”
萧晨月默然无言,半晌才道:“阿绰这么急着来见我,必是沈大哥和雁翎姐姐有消息了。”
韩绰点头道:“今日一早刚收到义兄的信,是好消息,雁翎嫂子有喜了。”
“这太好了!”萧晨月欣然道:“楚家终于有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