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的母亲是一名外国女性,似乎也在外地出差不在家,再多的诸伏博司也不知道了。
不过母亲的身份刚好也从逻辑上解释了混血的外貌特征。
降谷零听完再次觉得装失忆这一招用的实在很对。
系统:正在成长中的世界的变化会比已经稳定的世界要多的多,形成初期会在很多地方进行逻辑自洽以及世界线构建,宿主虽然是世界树的协助者,但同时也是C1号小世界的一员,有关宿主的身份信息都会在现有信息的基础上进行编织。
系统所说解答了他有关自己在这个世界身份的问题。
虽然对突如其来多出来两个陌生的挚亲感到不舒服,但降谷零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也许是看他的父母一直都没有来,诸伏博司提出可以帮他办理出院手续。毕竟住院费不是一笔小钱。
在他的认知里,才刚上小学的小孩肯定更希望能在熟悉的家里和家人待在一起,更别说降谷零只是轻度脑震荡,在家静养个一到两周就能恢复了。
降谷零感谢了他的好意,然后婉拒了。因为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住在什么地方,听诸伏博司的口吻,对于新调来的上司的了解也很有限。
不过他的迟疑可能让诸伏博司误会了,在这个小学老师的眼里他可能是因为父母对他疏于关心在低落和闹别扭,还有自己戳到了他轻度失忆的伤疤,于是连忙安慰他说:“降谷老师是今年才调来的,教导主任的工作很繁琐,那天也是他拜托我来医院找你的。”
“降谷同学,你的爸爸还是很关心你的。”他的语调非常温和,笑容无比温暖。
“……”
素未蒙面的父亲大人降谷零目前没有任何想法,但他却打心底里觉得诸伏老师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人。
*
住院的第四天傍晚,降谷零见到了来接他回家的父亲。
降谷和彦是降谷零的父亲。
他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虽然脸上已经有了时间的痕迹,但不可否认仍是帅大叔一枚。降谷零甚至从他的脸上看出了与自己的相似之处。
在此之前降谷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只是,他没想到所做的心理准备从一开始就完全错了方向。
降谷零艰难的咽了好几次口水。他觉得发现自己死了还到了异世界甚至被系统变相绑架的时候都没有这一刻来的情绪震荡大。
两人站在病床前,降谷零穿戴整齐正在收拾这几天用过的日用品,降谷和彦和过来准备收拾病房的护士小姐聊天,大体意思是表达对自己儿子这几天被照顾的感谢。
护士小姐这几天一直看着这个金发男孩独自一人,父母都不在身边甚至没有露过面,对这孩子的父母本来是有些不满的。
但此时面前的这位先生谈吐温文,话说的不多但都在检讨自己因为工作出差没有在儿子需要的时候及时陪在他身边,护士小姐感动之余还出言安慰了他,彻底放开了原先的不满。
她没有看见,被她眼前这位温柔得体的先生挡住了大半个身体的金发男孩煞白的脸色和额头上止不住的冷汗。
男人宽厚的手掌按在他的肩膀上,表面看只是父亲和儿子普通的肢体接触,却并没有给降谷零带来什么正面影响。
不知为何,降谷和彦的手在降谷零感觉来异乎寻常的冰凉,即便是隔着一层衣物都无法隔绝。那股冰冷像是粹了剜心的毒药,从他被按住的肩膀往下,几乎大半条胳膊都处于一种古怪的麻痛。
但这还不是让降谷零最崩溃的地方。
他不明白,明明从走进病房到简单交流都表现的无比正常的降谷和彦,为什么会在与他肢体相碰后变成这幅样子?
不详的黑烟勾勒出了一个个人头形状,应该是五官的位置像是被硬生生镶嵌进了赤红的圆珠,它们在还在不停翻腾的黑色里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当降谷和彦的手按在他肩膀上的那一刻,六颗这样的东西就像是绽放的花朵一样从他的后脑骤然散开,以他的脑袋为中心,一边三个。
它们与降谷和彦紧紧相连,虽然只有人头形状,但却仿佛什么蛇类动物,灵活的不可思议。
降谷和彦在旁边和护士小姐说话,降谷零这边直接就被六颗人头围在了中间,它们凑的极近,腐烂的臭味扑面而来。随之带来的是与降谷和彦那只按在他肩上的手同等的冰冷刺痛。
降谷零几乎是凭借着最大的毅力才没有让自己直接腿软坐到地上,或者直接惊叫出声。
这一刻他突兀的明白了《柯学love》的宣传广告上说的是‘各种各样的元素标签应有尽有’到底是什么意思。
灵异这种大热门元素肯定是不能少的啊!
降谷零的内心是崩溃的。
他甚至想揪着系统说只要能让他离开这里,不就是谈恋爱吗?他也不是不可以!
恋爱哪里有这些东西可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