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顷把昨天晚上就编好的谎话拿出来,哄任静夜道:“我本来就要走了,又接到师父的灵鸽传书,让我别回去了,继续在开封府历练。”
小贤王其实不大在乎颜顷怎么留下来的。只要这个人没走就成,省了他一番搬家功夫。
他欢欢喜喜地拿话戳颜顷的心肝脾肺肾:“肯定是你观里的师兄师弟近水楼台,哄了你师父,把你的好处抢走了。”
颜顷知道这个人肯定猜到自己在编瞎话骗他,所以说这个话来酸自己。颜顷摇摇头:“我下面没有师弟。原本府君观的产业就是轮不到我的。”
任静夜目光闪了闪,意味深长:“先帝上面也有两个哥哥,最后不还是先帝继承了太宗家业吗?”
颜顷没应任静夜这话。任静夜说的是太宗长子、次子先疯后死,皇位落到先帝宋真宗这件皇家事。这比任静夜第一句话更寒碜人,叫颜顷晦气。
不过颜顷想到小贤王赵明玉是太祖一脉的后人,任静夜对太宗父子颇有些微词,也能理解。
如今,民间渐渐有了“烛影斧声”的谣言,暗指是太宗害了太祖,抢夺了太祖一脉的皇位。难保小贤王没听说过这说法。
颜顷不跟任静夜瞎扯淡,直接问他道:“我看你气色不太好,是身上出了毛病吗?要不让我给你把把脉,出个方子?”
任静夜当即被吓唬住,他连忙说不用颜顷开方子:“就是肚子疼了半个晚上,已经找过大夫,开过方子了。”
“方子呢?”颜顷顺着任静夜的话说,“我帮你看看方子,有没有要改的。”
任静夜怎么敢让他看方子呢?那都是辛追月连夜开的保胎药!
边上,兖国公主赵福康忙手乱脚地盛了半碗粥。她刚把碗搁在任静夜面前,就插话关心道:“少爷病了么?我怎么没瞧见家里在熬药呢?”
任静夜随便搪了一句话给她,免得颜顷借题发挥:“他们专门等着你去厨房熬药呢。他们真爱欺负你!”
赵福康愣住了,信以为真,气呼呼地跺跺脚,转身跑出去。
任静夜正高兴地看赵福康被气走,左手手腕已经被颜顷一把抓过去,按在了脉门上。
任静夜浑身变得僵硬。他没有挣扎,更没有和颜顷闹起来,而是安静地让颜顷把脉。
颜顷诊了半天,终于分清楚了胃酸脾弱和男身孕子的差别,今天涨了一点知识。
颜顷松开任静夜的手腕,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任静夜连忙缩回手,瞪了颜顷一眼。
颜顷脸上羞赧,咳嗽了三五声。直到引来任静夜警惕古怪的视线,颜顷立即跟他摊牌道:“其实我一直瞒着你一件事,不敢跟你说。”
任静夜脸上一僵。仿佛猜出颜顷要说什么,任静夜连忙劝阻颜顷说下去:“瞒着就瞒着吧。你是一个好人,我相信你肯定是为了我好才瞒着我。有你这份心意我就心满意足了,不在乎那些。你不用为难说出来,要影响我们的哥们情谊的。”
“以前瞒着你,确实是为你好。现在不能再瞒着你了,否则是害了你。”颜顷不顾任静夜的阻拦,执意说道,“其实,那个被任宝玉‘强’了的男人,就是我。”
任静夜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推卸责任:“你也说了,强了你的是任宝玉,不干我的事。我跟你一样是受害人。你不能找我负责!”
颜顷歪头,说道:“我没有怪你呢。只是我刚刚摸你的脉象,发现你怀孕了。算算时间,这个孩子正是我的。”
任静夜皮笑肉不笑:“你说笑了,我是男儿身,怎么怀孕?”
“其实御前带刀护卫展昭是我娘。”颜顷向任静夜举例说明,“我爹是陷空岛五爷白玉堂。我是我娘怀胎九月生的。”
任静夜脸都黑了,暗想自己一个大男人怀孕,果然不是自己的问题,是这个姓颜……姓白的问题。
任静夜深呼吸道:“我还是不能信这种事。”
“我可以请我爹娘作证。”颜顷天真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