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蝉鸣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在他记忆当中事件生的具体节点的前两天,这才不禁让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他一度以为,是不是因为他草率地与项有田兄弟二人的接触导致了事情走向的改变,如果是这样,那他就不得不采取激进一些的做法,将一切的生扼杀在生之前,但如此一来,就容易留下诸多隐患。
项有田伸着双手拦在一辆水泥车面前,车头几乎抵在了他的胸口,他也寸步不让,脸上的表情很是决绝。
水泥车的司机探出个脑袋,破口大骂:“草泥马比的王八羔子,哪儿蹦出来的玩意,找死啊,让开!”
“不行,这里今天暂时不能过!”
司机从车上跳了下来,嘴角叼着烟,一把重重地就推在项有田的胸口上,却现面前的矮个子竟是纹丝不动。
光凭这一下,他就知道,使力气,他是弄不过的,于是他决定讲道理。
他立刻回转,拍了拍车身,“老子这里装的是水泥,耽误了时间干了,你负责啊?”
“俺不知道,俺就知道反正现在你不能从这里过!”
“哎,真的是,你是从那里冒出来的沙比,王峰亮人呢,你们工地其他的人呢,让他们出来,老子往这里装了多少趟了,怎么唯独今天就碰到你这么个玩意儿?”
他重新跳上车,踩了脚油门,从车窗里探出脑袋来,恐吓道:“我可告诉你啊,你再不走开,信不信我直接从你身上碾过去?”
一股燃烧不充分的柴油味道,熏得项有田直咳嗽,但他仍旧没有丝毫动摇。
司机无奈,嘴里骂骂咧咧道:“老子怎么就跟你说不通呢,明明是你们他妈的让今天把水泥拉过来的,现在倒好又不让进,老子的水泥要是干了,就让你小子他妈的赔……”
“是谁让你过来的?”
王蝉鸣仰着头看着嘴里仍旧一个劲地嘟囔着的司机。
见到这个穿着一身蓝色校服的年轻人,项有田好像看到了主心骨一样,脸上僵硬的肌肉总算是些微松弛下来了。
司机还以为总算是来了个能沟通的,又把脑袋从车窗里探出来,见是个学生,不由道:“王峰亮今天这工地真是见鬼了,一会儿一个听不懂话的傻子,一会儿又来一个学生!”
王蝉鸣目光落在项有田身后两道轮胎印造成的水沟,因为放晴的缘故,最边沿的胎纹已经能看出几分来。
想来这就是项有田兄弟口中所说的现场为数不多留下的痕迹。
那么这辆水泥车出现的时间点就很值得怀疑。
他再度问道:“您再想想,是谁让您今天来的?”
“我——”
司机又想骂人,却听得年轻人的语气变得十分客气,到嘴的脏话便又收了回去,“是谁打电话让我过来来着?”
好像还真不知道具体是谁!
不过那人准确地叫出了他的名字,说清楚了时间、地点和重量,这才使得他根本没有怀疑。
难道真有人在跟他搞恶作剧?
“他是不是还特意强调让您早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