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们公司的秦总打过电话了,他说会安排人过来医院看你!”
“哦,我爸妈知道我出事了吗?”
“我没给他们打电话,老两口年纪大了,我怕他们听到了会担惊受怕,反倒不好!”
“谢谢!”
“我们离婚吧!”
病房里,长时间的沉默。
王蝉鸣的检查结果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脑震荡是造成长时间昏睡的主要原因,左眼的视力也的确如周医生所言保住了,只是下降的厉害,大致上和以前一个大学室友的情况一样,连视力表上第一排那最大地山字都看不清,只记得它是向上的就是了。
可惜了右眼,视网膜脱落则造成了最为严重的一种情况,视力丧失,眼部的周围还有一圈可怖的如蚯蚓爬过一样的疤痕。
“爸,妈!”
一对打扮光鲜的老头老太太,大概都六十出头的年纪,坐在他的床边,板着脸,不苟言笑。
当然,此刻在王蝉鸣的眼里,眼前只是两张显得很是模糊的人脸,再加黑点似的五官罢了。
老头老太太并不是他的父母,而是周琴的父母,也就是他的老丈人和丈母娘。
“蝉鸣啊,生这样的事情,是我们都想不到的,你自己心里往后是要有个打算的!”
他们并不关心他的身体状况,一来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
“我知道!”
王蝉鸣的声音很平静。
“你跟小琴之间的事情,我们也希望你能够认真考虑,其实跟这次事故的生与否都没有关系,但既然生了,我们都觉得,分开对你们两人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王蝉鸣沉默。
这件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是一直横在他心里的一根刺,但他却暂时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
眼下,又生这样的事情,只会让周琴和这老两口更加决绝和坚定。
“小琴脸皮薄,有些事情她不好一直催促你,这个坏人就只能让我们两个来做,希望你能体谅作为父母的,希望儿女幸福的心愿,不要一直这么固执下去。”
你们的女儿,脸皮可一点都不薄!
王蝉鸣其实在许多时刻真有拖着这一副残躯干脆跟周琴耗着的心思,但作为一个男人的那点自尊,让他无法像面前这么一家子将脸面全都丢在地上。
这世上,但凡有点底线的人,其实都是挺好欺负的。
“你倒是说话呀!”
见王蝉鸣不说话,老太太有点着急,嗓门也不禁大了起来。
老头扯住她的手,一副安抚她的样子。
“其实这一段时间以来,我想了很多,我们之间的婚姻再继续下去,对于我们两家人来说,都是一件不幸的事情,与其这么拖着,还不如干脆一些,念在我们这么些年的份上,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够好聚好散!”
周琴皱眉眉头开口,她不喜欢王蝉鸣的沉默。
“胡成浩回国了吧?”
王蝉鸣微微仰着脖子,他似乎想要用他模糊的视线,形成以周琴为中心的焦距。
他想看清她脸上的表情,以及这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
周琴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胡成浩?我不知道,你提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