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沒有抵擋過前來祭拜的人的心意。
大家衝著賀澤剛來的,荒蕪的村落將豪車迎來送往,這些人或許只知道在棺材裡長眠的是賀澤剛的大姐。
但這位亡人姓甚名誰,這輩子經歷過什麼,或許大家一概不知。
每個人臉上有著被社會訓練出來的、面對死亡時一致且高度統一的諱莫如深的表情,和硬擠出來的悲傷。
賀星苒一直忙活在靈堂里,對著弔唁的賓客寒暄,保持周到的禮數。
賀蘭芬活著時人際關係很簡單,跳跳廣場舞,收收廢品,還在小區搞了一塊空地種蔬菜,收穫了就拿去菜市場賣。
賀澤剛對她很好,買了市區帶院子的房子,有車有保姆,但她的生活太寂寞,也不想變,只想日復一日地住在老宅子。
在那裡,她有幾個朋友,但這些人也許至今仍舊不知道她病故的消息,也許有人知道,但山路泥濘,這群本就身體不好的老人,無法經歷長途跋涉,來祭拜這位老友。
送走這個總,來了那個董。
上香,鞠躬,安慰賀澤剛,三件套結束,又離開了。
賀星苒在靈堂里,吹著四面八方來的冷風,白麻衣下穿了兩條棉褲也抵不住膝蓋的腫脹和冰冷。
靳嶼扶她起身,道:「你去休息吧,我替你一會兒。」
這些天靳嶼一直在陪她,按照賀星苒老家的習俗,葬禮上女婿是比女兒要重要的,但靳嶼大可以不來。
賀星苒眼前黑了一會兒,等舒服些才鬆開一直攥著靳嶼的手。
「嗯,辛苦你了。」她說得過分禮貌。
靳嶼沒鬆開她,把手搭在她額頭上試探了下溫度:「還有些熱。」
賀星苒「嗯」了聲:「這些天就沒退下去過。」
又有人來弔唁,靳嶼走不開,皺眉囑咐道:「喝點熱水,吃退燒藥,好好歇歇,晚上再換你來。」
賀星苒點頭:「謝謝。」
鄉下的葬禮步驟過分繁瑣,隨時需要很多人來解決很多事。
徐廣蓮和徐敏行也住在這裡,一直在幫忙,賀澤剛大病一場,反而出現的少了。
就算是姐姐的葬禮,但該工作還是得工作。
後院屋子裡,秘書給他匯報最近公司的決策和財報,賀澤剛坐在從臨宜搬過來的紅木椅上,披麻戴孝,品著昂貴的茶葉。
去年公司利潤下滑嚴重,今年開年也流年不利。
賀澤剛摸了摸下巴:「還是得找大師算一算。」
剛好看到賀星苒從前院走回來,他忽然父愛發作似的,朝她招了招手:「苒苒,你來。」
賀星苒站在原地愣了兩秒,還是走了過去。
「怎麼不在前廳了?」賀澤剛問。
賀星苒回答:「現在沒什麼人,靳嶼和弟弟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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