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時候放棄過你,上次分手是你說的,這次離婚都是你提的。」
賀星苒反問她:「那我有什麼是讓他非要堅持的?」
病了幾日,她纖弱了很多,臉上不掛肉,消瘦的骨相看著清苦,這樣的神態讓姜子格回憶起上次兩人分手時,賀星苒就是這樣的狀態。
姜子格不懂:「他就不能只喜歡你這個人麼?喜歡一個人哪有那麼多理由?」
賀星苒抿了抿嘴:「如果連喜歡的理由都沒有,那拿什麼堅持到最後。」
「喜歡你美貌,你總是會老去;喜歡你憂愁的氣質,你也不可能一輩子不幸福,」姜子格說,「因為一個特質愛人的,最後都分手了,只有好的壞的照單全收,才能走到最後。」
她頓了頓:「不過說句冒犯的話,我覺得你身上明顯是缺點比優點多,靳嶼能愛你這麼久,很明顯不是被某些特點吸引的。」
賀星苒:「……」
她很惆悵,同時也很茫然。
小時候在小心翼翼討好爸爸媽媽,討好師父;長大後仍舊生活在他們的陰影下,她按照別人的意志處理問題。
在親密關係上處理問題的能力幾乎為零。
「可是,我覺得,離開我,靳嶼會解脫很多。」她的聲音輕輕的,像一陣煙飄走了,「我希望他解脫。」
「是麼?」姜子格堅定地反問,「那你昨天夢囈,為什麼求他別走。」
賀星苒怔住。
又過了會兒,姜子格提醒她:「如果你覺得靳嶼跟你在一起不那麼快樂,那是不是你性格有問題,你想辦法改變一些,而不是把他推得更遠。」
賀星苒抿了抿嘴唇,沒說話。
隔日姜子格早上要開會,早早地就走了。
賀星苒生病,白天睡得太多,晚上根本沒睡意。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她的雙腿似乎不受約束,自己站了起來,穿衣服,開車。
直到已經到了靳嶼小區門口,她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因為沒有預約,保安不讓她開車進去,她下車登記之後,走進茫茫的別墅群。
山上的溫度本就低,江南的冬夜濕冷,冷空氣像是藤蔓一般圍上她的脖頸和腳腕。
她一直往前走,路上罕見地停著一些豪車,明顯是誰家地下車庫停不下了才停在路上的。
她走得很茫然,因為她並不知道萬家燈火,哪棟是靳嶼的。
也不知道,就算是找到了靳嶼的房子,她又能說什麼。
只是是麻木地向前走著。
「苒苒?!」
身後有人喚她,聲音里有震驚。
居然是祁頌年,穿著寬大的風衣,手裡拎著兩瓶紅酒。
賀星苒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但祁頌年已經步步逼近:「大晚上的,你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