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桦的焦虑、怒气、惶恐,再看到妻儿,听到妻儿的声音,清醒了几分。
他紧紧抱住儿子,确认阿公阿嫲也没事,压在胸口上的大石彻底消失。
杨母和童母就不行了,两老不好说,只能拉着童瑶一顿念。
童瑶耳朵都快聋掉,还好阿嫲及时解救。
“别念了,哪能怪阿瑶,你们有本事去念叨那群老家伙,非得出海钓鱼。
要不是阿翠和阿力碰巧看见,好心带我们去找,不然你们还得找下去。
快去收购点拉板车,拿箩筐,把船上的鱼抬上岸。”
杨母这才拉着童母转头,边走边念叨:
“成,一会叫大翠和阿力上家吃饭,夫妻俩心肠好得嘞,今天出海网了满仓的货都不急着卸货,还带你们去找老爷子。”
“是啊,哪里都有好人啊,家里还留了不少菜,等会炒两个新鲜的菜,留了一大碗鸡汤呢。”
两位老母亲显然是误会阿嫲的话了,还以为船上的货都是李大翠夫妻俩的。
走到岸边,哪里用她们帮忙啊,杨父他们早就上船了。
老村长和村干部们愁坏了。
对这八个老爷子重话都不好说,只能在岸上不停的念叨,你们都七老八十了,可别给家里小辈添乱了。
天气好,就在沙滩礁石下点地笼围网就行了,晚饭之前一定要回家。
阿公带头答应了,不过却又纠正老村长:
“阿谢老弟,我们这是海钓,不是下地笼,海钓知道吗,你看我这杆,花了二十块钱,我钓三天就回本了。”
老村长晃了晃神,瞪眼道:“啥??阿军老哥,你说用这个杆,钓了三天就回本?真的假的?”
其他几位村干部也跟着惊奇,以及…心动!
老李头切了一声:“你就听他吹,哪里是三天回本啊,明明是今天才回本。
还是阿瑶钓上来一百多斤的黄唇鱼呢,按我说,还不如我们拿的竹竿。
我们全都钓上来二三十斤的黄唇鱼,还有石斑,我有一条青衣,一会我儿子拿上来给你们瞅瞅。”
嘶——
别说老村长,村干部,在场的村民都倒吸一口海风。
“大晚上的,我没做梦吧,老李叔,你说什么,阿瑶钓上一百多斤的黄唇鱼???”
“你们几个老爷子也钓上来二三十斤?”
老李头几位老爷子头昂得老高:
“对啊,咋滴,我们人手一条,自己钓上来的,一下午赚百八块。”
“就是,谁说我老了就不能出海了,呵,我但凡出海,就是上百块的鱼货,你们啊,还太年轻咯。”
“就是,不说黄唇鱼,那些石斑啥的就能卖几十块,哼,不然咋会回那么晚,这叫老天爷赏饭吃,我们得听老天爷的。”
“龙母也关照咱了啊,回去得给龙母上两炷香。”
几位老爷子越说越离谱。
年轻的村民们脸都皱巴成一团了,举着煤油灯,打量几位老态龙钟的老爷子。
不是,凭什么啊?真的假的?
我们咋那么不信呢。
“让让,让让,快,来两个壮劳力,帮我们抬鱼,小船不好使劲。”
“对对对,各位父老乡亲,先别说话,来搭把手先,哈哈。”
杨父和童父在小船上春风得意的吆喝。
一般渔船回码头,都得将鱼货抬上小船运到码头楼梯上,才能抬上岸。
有点像江河上的摆渡船。
大家伙一眼就看到船上那条大家伙,手电筒的光打在黄灿灿的鱼腹上,差点闪瞎眼。
老村长心头火热了,直接拉着阿公到旁边嘀咕:
“阿军哥,这鱼竿你帮我来一杆,我要提早退休,咱哥俩去海那什么,啊对,海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