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杜师弟后来入了氓北便一直躲在山上,太子拿远在北上的氓北七门没办法,便想方设法在暗中寻找我的行踪。”
沈问装模作样地捂住脸好像很难过似的,声音也因为被手掌挡住变得嗡嗡不清。
“这事儿都过去好些年了,他还是总这般锲而不舍地买凶追杀我,其实我压力真的很大的…”
呜呜呜,谁懂啊。
“诶行了行了,上次遇到杀手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顾浔舟嫌弃地撇了撇嘴,摆手打断他拙劣的演技。
“那这次去南关,我们岂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
安无岁想到这里颇为担忧,“若是被太子知道了我们的行踪,那还不得是不惜一切封锁全城也要抓住沈问。”
“是啊。”
闻言,沈问立刻收起刚刚“可怜兮兮”的模样,甚至还吊着眼颇为无所谓地掏了掏耳朵,对安无岁的话表示十分肯定,“所以我方才就说不太妙了嘛,不过问题也不是很大,我还有个朋友在南关,有他帮我,便不必过于担心。”
雁歌转头刚好看到沈问这瞬间变脸的一幕,秀眉微蹙,一时间表情有些复杂。
这家伙根本一点儿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啊!
“嚯,你的朋友倒是遍天下。”
顾浔舟听到以后意味不明地感叹一句。
“顾公子。”
沈问忽然快步走到他的身侧,轻轻用肩膀撞了他一下,笑吟吟道,“若是你想,我们二人也可以是很好的朋友。”
“切,谁稀罕。”
顾浔舟扯着嘴角不屑道,“先前你拆我百闻台的的账还没算,我告诉你,这事儿没个千两黄金和几本氓北绝学可完不了。”
“拆百闻台?”
雁歌眨了眨眼,凑着身子问,“沈问,你把他百闻台给拆了?
“啊?拆百闻台?”
沈问故作疑惑歪头看她,又转头十分严肃地看向顾浔舟,“是谁啊,居然这么大胆敢在江湖百晓生的头上动土?顾公子你且放心,日后我定帮你把这歹人抓住暴揍一顿,以解你心头之恨。”
“……”
顾浔舟黑着脸不愿再搭理他,脚下的步子也越变快。
下山的时间似乎总是比上山的时间过的快,天空中的云层不断散去又集聚成型,烈阳也顺着自己的轨迹缓缓滑落。
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几人顺着灵空山悠长的石板阶梯一路走到山脚,映着昏黄的夕阳,先前住过的那家茶寮也进入了众人的视野。
茶寮的房顶飘起袅袅炊烟,几人这才意识到从山上下来的一整天里几乎都没怎么进食,早都饥肠辘辘,饿得前胸贴后背,看到这一幕后都不由得纷纷加快了步伐。
这处茶寮位置隐蔽,又是在灵空山下,几乎接待的都是前来上山烧香的潜心修道者和大昭寺里的和尚,故总是清冷一些。
与寻常街巷的茶寮较为不同的是,这处茶寮既可以供饮食也可以夜晚住宿,毕竟地理偏僻,便作用也相对更多。
即便如此,这茶寮饶是前边围着篱笆小院儿,背靠灵空山面朝幽林。
室内,正堂前还竖有一展屏风,上面活灵活现绘制着一幅山居品茗图。房内的窗前都挂着可以遮阳的竹帘,墙上还展示了一些名人字画,看着不像赝品。
后院马棚边停靠着一辆马车,正是沈问等人先前来时乘坐的那辆。
整体上看,清净悠然,品味高洁。
几人行至茶寮院外的时候,正好日光落下山,漫天红霞与星辰接壤,茶寮室内也亮起微弱的烛光。
“小二,把你们这儿拿手的吃食都上一遍!”
雁歌率先撩开门帘进了屋子,挑了个顺眼的窗边落了座,将长枪金灵曳立在墙边,她转头朝着身后几人道,“本姑娘下山心情好,今日这一顿我请客。”
“嚯哟,那我可得多点点儿贵的。”
顾浔舟跟着入座到她对面,挽起长袖子给风尘仆仆的四人一人倒了一杯茶,抬手招呼,“小二,来,我看看你们这儿最贵的茶是多少钱一壶?”
“瞧你那出息。”
沈问与安无岁紧随而至,前者坐到顾浔舟身侧还不忘嫌弃他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