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又是何人?”
床榻上盘腿坐着一个黑衣少年,面色冷漠,警惕地看着走进屋子的两人。
“看,他醒了之后就是这样,问什么也不说,根本没法沟通。”雁歌指着榻上的少年摊手道,看着十分苦恼。
“你没让梼杌和他交流交流?他们不都是凶兽吗,他小子不认识梼杌?”顾浔舟问着雁歌,眼睛还止不住地往穷奇身上瞟。
“汝说谁是小子!”穷奇冷着脸喊他。
“……”
顾浔舟被他突然这一声吓了一跳。
“呃…他们四个凶兽好像关系并不是很融洽,梼杌和混沌关系较好,这个穷奇…应当是和饕餮关系更近些。”
安无岁表情复杂,伸出个手指挠了挠脸颊。
……
几天前。
从尧天阁的地道出来以后,众人回到了居住的宅院。
安无岁将化作少年的穷奇安顿在自己房间内,因为担心他会像在范阳时的梼杌那样忽然暴起,所以一直亲自守在床前。
结果当天晚上,这少年就自己醒了过来。
“尔是何人?”
他醒来后当即端坐在榻上,神情严肃打量着桌前坐着的安无岁。
“咦,你竟然是神志清晰的?”安无岁惊奇抬头。
“吾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穷奇皱眉。
说着他就爬起,从床榻上翻下来,头也不回就推开门往屋外走。
结果刚踏出房门,“啪叽”一声,穷奇浑身无力摔倒在地上。
“汝做了什么?吾怎么动不了了?!”穷奇躺在地上,脸贴在冰冷的地面,露出惊恐的神情。
安无岁坐在桌前歪着头打量他,缓缓从袖子里掏出来几张符纸。
“这间屋子外围一圈的墙上都被我贴了驱邪避凶符,就是防止你趁我不在的时候逃出去。”
一边解释着他一边走过来,蹲在穷奇身侧,托着脸嘀咕。
“真是奇怪,先前梼杌受伤的时候动不动就会被凶气控制,随时都可能暴起伤人,但你怎么却不同?甚至像个修者一样,只是看着浑身虚弱。”
“……”
穷奇听到他说完前半句时,白嫩的小脸就已经沉了下来,似乎十分不悦。
“汝先将吾扶起来…”他用力闭上双眼,耐着性子一字一顿道。
安无岁将动不了的少年抱进怀里,径直走回床榻前,将他轻轻放下。
穷奇知晓自己算是逃不出去了,干脆盘腿坐在榻中间,黑着脸看向那个对面重新坐回桌前的安无岁。
“不要拿吾和梼杌比,梼杌和混沌道行太浅,不过才修成人形百年,吾与饕餮两个,早就摆脱受凶气困扰的日子,是名副其实的上古神兽…”
“是凶兽。”
安无岁及时打断纠正他,忽而又问,“说起来…你知道饕餮的行踪吗?那时尧天阁地下峡谷被毁,我们还没来得及将它带出来。”
“吾凭什么告诉汝,难不成吾还要坐等被尔等重新封印吗?”穷奇轻蔑一笑,两手环在胸前。
“倒也不是,我顺口问问而已,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也可以去问梼杌。”
安无岁眨眨眼表示十分理解。
“……”
闻言穷奇忍不住深呼吸一口,扬起手一拳打在被褥上。
梼杌这叛徒!
……
“所以…这货根本不像梼杌那样好说话,甚至他还一直想着如何逃跑?”
顾浔舟挑着眉毛看穷奇。
“准确的说,梼杌之所以看起来心地纯良,应该是因为无岁那枚麒麟玉佩的压制作用。”
沈问在顾浔舟的搀扶下,缓缓坐到凳子上,对上穷奇愤恨的目光,“而这位,才是一只作为即将要被我们封印的凶兽应有的反应。”
“聒噪!”穷奇在床上盘坐着骂了一声。
你才是“一只”什么东西!
“那怎么办?若是带着他出了宅院,那等他的伤养好了,在路上时,他岂不是还会有暗害我们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