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躲避着身后的碎石,众人在林微语的带领下穿过暗黑的甬道,顺着冗长的土路终于看到了洞口外边的日光。
从地下出来后,周围是一片荒凉的草地,这里像是在朔风城的东城墙外。
东边的红日正顺着地平线不断爬升,混乱而漆黑的夜晚终于迎来了第二天的光明。
雁歌和安无岁架着化作少年昏死过去的穷奇爬出来,二人都仰头坐在土地上,喘着气抬眼看向远处的日出,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觉得活着真好。
后边跟着出来的就是背着沈问的司南,他虽身已负伤,但尚不算重,站在出口外呼吸新鲜空气,他也忍不住望向远处的太阳。
“我说…贺兰姑娘,你看着不胖,这背起来也挺沉啊。”
顾浔舟嘴里嘚啵着就从地道里边窜出来。
他身后的人眼神空洞,沉默不语,根本无心和他玩笑。
断后的是郑机云,他背着双手轻踏几步,直接从密道里飞身跃出,平稳落在地面上。
“林姑娘呢?”
沈问虽然浑身无力,但意识尚且清晰。
他脑袋靠在司南的肩头,在人群中寻找那个粉色的身影。
“她是第一个出来的。”
雁歌坐在地上仰着头看他,“兴许是还有别的事先行走了?”
众人都在草地上休整时,前边这片荒地的地下传来闷重的轰隆声,看来下边的峡谷应该是彻底坍塌了。
“总觉得忘了什么…”
安无岁皱着眉琢磨。
郑机云转身沉着脸色看向司南站立的方向,正想怒斥沈问这个孽徒,结果人家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他一拳打在棉花上,气得脑瓜子嗡嗡疼。
……
几日后,安无岁的宅院。
“你说这苏三千走的真是时候,她一走,嘿,你就立马受重伤。”
顾浔舟端着碗药进了屋,放到沈问的床头。
“还有脸说…把我领到尧轲那个杀神面前,自己跑得倒是够快的。”
沈问平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甚是幽怨。
“哎呀失算了嘛,我只知道他是和郑机云有仇,虽说人们都道尧天阁和听雪门僵持,那谁能想到他尧轲如今已经变成这副模样?修什么万心邪法,扰乱了心神,他分明是已经走火入魔了啊…”
顾浔舟先是心虚地往别的地方瞅,忽而又觍着脸朝沈问笑起来。
“不过…我这演技还算不错吧,竟能把你堂堂听雪门大弟子,从离江一路骗到尧天阁来。”
这事儿我能吹一年~
“我先前也怀疑过你,只不过念在你我一同对战过北梵,我还救过你一命,心道咱俩也算是过了命的朋友,谁知你小子竟在这儿等着我。”
沈问翻了个白眼。
等自己身体养好了,还是要去拆了他的百闻台!
“……”
顾浔舟先是若有所思望着沈问,接着又一脸坏笑嘲讽,“哼,我算是明白了,你这家伙的弱点就是太过重情重义!”
“你和尧轲到底有什么交易?”
沈问无视他的不要脸,虚着眼问。
“秘密。”
顾浔舟轻哼一声,不做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