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这二人是师徒,是四处云游的道人,这小孩子名为沈问。
“听闻这一带的大家姓苏,去一探便就都知道了。”
他师傅转头看向身后面一位带黑纱的女子,“公孙,一同去看看?”
女子点头。
三人在这落魄的荒城中寻找人烟,终于来到苏府附近。
大老远就听到苏府大门处传来嘈杂的声音,闻声而望,一群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人正层层围在苏府宅外。
那些家伙每个都面黄肌瘦神色凶狠,不带丝毫生气。
沈问这一生都不会忘记,那日他所闻所见。
哀莫大于心死,这些人简直如同失去灵魂的空壳,却又屈服于追寻生的本能。
只见,那群人破开苏府大门,手里都攥着木棍或是铁锄等作兵器,有的精神恍惚,一看便知道已经染了疫病的。
这都是不能离城、为了生计迫于无奈的亡命之徒。
“他们简直如同行尸走肉。”
沈问如是评价。
“只怕,苏家气数已尽,大多是逃了。”黑纱女子摇摇头。
“但看这些人的样子,里面似乎是还有人才对…”
牵着沈问的男人表情不太好看,紧紧握住沈问的小手。
“你想去便去,别再把自己给憋坏了。”
黑纱女子顺势接过沈问的小手,推他往前去,“切记不要伤及无辜。”
“遵命!公孙掌门。”
男人眼中瞬间来了神采。
话音未落,他飞身跃起,快冲进人群之中也不拔剑,随手抢走不知是谁的木棍,横扫一击将周身的人都撂倒,转身踏进了苏府大门。
这面遮黑纱的女子叫公孙虞,是氓北的静心门掌门,医术高,此行就是为止洛河的疫病而来。
而那冲出去的男人是沈问的师傅,郑机云,与公孙虞是相差十余岁的忘年之交。
“识相的都给我让开!否则断你们手脚可休要怪我不客气!”
郑机云拎着木棍子反手腕花。
见他如此嚣张,不少人恶狠狠冲了上来。
不过郑机云都不放在眼里,轻松击退那些人,只身闯入正堂。
身后的人们知晓了他的厉害,个个儿连滚带爬离开了苏府。
这些,郑机云却不在意,他站在原处,死死盯住堂前一个自刎的尸体。
那人一身华丽至极的衣裳已经有些破碎,面容精致美丽,手中紧紧握着一把青色长剑,静静躺在正中的交椅一侧,身边还有几具为利剑所杀的难民尸体。
再远一些,有一位腿残的老伯俯身趴在一只大箱子上,看样子是被活活揍死的。
他怔住了,夺来的木棍落在地上的声音清脆刺耳。
苦笑。又来晚了吗…
“他们…在死前,究竟是有多绝望?”
公孙虞牵着沈问走了进来,也看到了这一片狼藉。
叻叻——
正值安静时,老伯尸身所压住的大箱子里传出了几声声响。
回头和公孙虞对视一眼,郑机云快步上前,从腰间拔出佩剑,一剑挑开那箱顶。
只见里面竟蜷缩了一个身形瘦弱的小姑娘。
郑机云皱眉将她拎出来,才现小姑娘的嘴被封住了,满脸泪痕。
“你叫什么名字?”
揭开布条,郑机云问她。
小姑娘眼神空洞,只是呆呆望向不远处地上自刎那女人。
“问你呢,答话!”
公孙虞冷眼看着她,呵斥一声。
这话吓得小姑娘一激灵,她看向这个面遮黑纱的人,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轻声回道。
“我叫苏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