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说一久你是不是胖了,好沉啊……”
沈问咬牙支撑身体,一边拖着重伤的胳膊,一边架着意识模糊的杜一久缓步而行。
“大师兄…竟嫌我胖?”杜一久面露震惊。
“啊,还活着啊?”
听他还有力气回话,沈问终于是松了口气,“活着你就多说两句,不然我还以为背上扛着的这是个死的。”
“没事我还能坚持…咳咳咳…”杜一久说起话来直咳嗽。
“诶算了算了,你还是别说话了吐我一身血。”沈问赶忙用力扶住他。
“……”杜一久皱眉。
……
沈问,氓北七门中听雪门席大弟子。
其实这人没什么特别的,也就是自幼就跟随听雪门门主郑机云。
待这郑机云坐上听雪门门主的宝座,他也就顺理成章,并且十分草率地成为了听雪门的大师兄。
这位大师兄四书五经奇门遁甲皆是略懂,剑技弓法仙术机关也都灵通。
但是多年来又有一些江湖传言。
据说,这位大师兄是走后门儿当上的,其实他实则是个废柴,一直仗着有郑机云这个靠山才能舔着脸留在氓北七门……
话又说回来。
两人艰难地返回氓北,被师兄弟们搀扶着回了听雪门后,沈问倒头就睡了三天三夜。
“唔…”
再次睁开双眼之时,沈问是头疼胳膊疼腰疼脚也疼,醒来的第一瞬间只想再昏睡回去。
“呀,醒了?”
守在床前的少年看沈问醒了,立刻起身跑去门口,“掌门!大师兄醒了!”
迷糊间,门外匆忙进来了另一个人。
“问儿,可有不适?”郑机云有些担忧地问道。
“有啊有啊,浑身不适。”
沈问索性闭眼不动,如实回答。
“这为师也帮不上什么,那你还是好好躺着吧,一会儿药便熬好了。”郑机云给他掖了掖被角。
“……”
沈问心里暗自白了他一眼,接着他又想到什么似的忽然睁开眸子,“杜一久人呢?”
“还提那个孽障?若非他鲁莽,你们又怎会伤成这样。”郑机云面露不悦,沉声瞪他。
“你也是个不省心的!”
“这次确是那群破庙和尚先行挑衅才。…而且一久也伤的很重,他身子本就差的很了。”沈问低声嘀咕。
“自有人为他疗伤,但他还是得关几天禁闭。”郑机云也是哼哼几声,懒得再追究。
“谢师傅,真是大人大量。”
沈问敷衍两句,转头又闭上眼。
“等等,你先别谢呢,我还有个事要你去办。”郑机云轻轻拍了拍他的胸脯。
“…什么?!”
一听沈问又睁开双眼,瞳孔地震,“我这一身的伤,你是真当看不见的啊?!”
“没事,等你伤好再去也不迟。”
郑机云一脸慈祥地微笑。
甚是瘆人。
“没人性啊!好人家的驴都没我这样忙碌啊——!”躺着的沈问哀嚎一声。
院子里树上的鸟都惊地抖了抖毛,赶快忽闪翅膀飞走了。
这会儿沈问只恨自己是伤得太轻了。
待郑机云离开,方才守着的少年又走进来,安静乖巧坐到了一旁。
沈问认得他,他是今年新来的门生中最有资质的一个,也是公认今年最有可能入郑机云师门之下的弟子。
少年名为司南,据说年方十七,明明还是个少儿郎,却剑技高,氓北的前辈们都说他前途不可限量。
在床上又磨蹭着躺了两日,沈问终于还是不情不愿从屋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