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池中,千年寒玉被一分为二,温养着那一盏含有净火的往魂灯,依旧泛着淡淡的青。
清俊修长的男人,那身霁红的喜服还未来得及脱下,立于黄昏之中,眉眼清艳,配上这样的场面,却显得无端可怕。
直到池中响起淡淡的水花声,黑白肤的少女涉水而来。
他的心魔竟开始逐渐有了实体。
白茸模样的少女从背后环住了男人宽厚的肩,随后,开始解他身上衣衫。
竟真像是洞房花烛夜。
衣衫褪下。
这具漂亮躯体上,之前原本已经暗淡消除的赤葶毒纹,都已经卷土重来了。
白皙如玉的身躯上,重新爬满了繁复的赤[se]纹路,比以前严重许多,从紧实的小腹,一路蔓延到锁骨。
心魔攀住了他的脖颈,抱了他半晌,努力去吻他,摸索那一具漂亮的身体。
可是,无论怎么弄,他身体依旧都冷冰冰的,毫无反应。
青年淡淡抬眸,看向远处湛湛夜空。
为何呢?可能,还是因为这心魔还不够像白茸吧。找些足够像的,或许就会有反应了。反正这具放[dang]的身体,对所有女人都可以有反应。在洞窟之中,被楚挽璃摸,也可以接受并且动情。
他对那往魂灯中的净火说:“只是与楚挽璃洞房花烛,什么都没来得及做,看着就受不了了吗?”
就要从水牢中费尽心思跑出去,自己上赶着去
死?未免也太脆弱。她当着他的面,被其他男人搂搂抱抱解衣服的时候,他不也没有介意?都包容了。
“不是最爱你那阿玉了吗?”
他语带讥诮,饶有兴趣,轻笑:“再不说话。那么,用这具你爱的男人的身体,在你坟前,与不同女人[ri]夜[jiao]合。让你看个满意,好不好?”
他面容是极清俊的。身上衣裳却被女人褪去了大半,光郁的红,越衬得如玉肤[se]。他半露的锁骨上,爬满了繁复妖艳的赤纹。漫不经心说着这话,荒唐放[dang]极了。
他却也不管,只是垂下浓长的睫,看向那团火焰。
火焰一动不动。
他拿了把匕,随手在自己手腕上一划,银[se]的鲜血从创[kou]中汩汩流出。
白茸以前很心疼沈桓玉,知他孤身一人在外行走,她又不知阿玉剑术修为到底如何,只知道当剑修本来也危险,每次他回上京,她都要仔细检查,见他身上又生了新伤都会眼泪汪汪的,回去还会偷偷哭,哭的眼睛红肿,只恨不得自己替他受了。
眼见鲜血越流越多。
灯中,泛着青[se]的火焰开始跳动,焰尖朝着他的位置靠拢。
他心中竟泛起一点异样的快感,冰冷的身体也开始热。
便又用灵力摘了那一朵莲花,捻碎了,随后,用龙血与生魂莲的莲花汁[ye],一起滴落在那腾黄纸上,给生辰主聚灵。
藤黄纸毫无反应。只是那点残余气息被他强行用龙血维系住。
他也不急,视而不见,慢条斯理,放出更多的血。
男人狭长的琥珀[se]的瞳孔中映着火焰。
过了会儿,见不流血了。
他便又在原来伤[kou]上补了一刀,支着下颌,不看那纸了,只看朝他跳动的火焰。
还会心疼。
果然是假死。
到时候,等他把她弄回来,定会让她为今[ri]之事后悔,与他忏悔。
青岚宗的护宗大阵正在出微光。
作为剑眼的灼霜感应到了主人的情绪。
青州二十八峰都开始颤动,开始下沉,寒气从每个角落开始蔓延。
山雨[yu]来。
天空开始暗沉,出轰隆声鸣,他的雷劫,在这种时候竟然也再度到了。
九霄云外,即将迎来新神。
*
妖界。
天阙的宫殿旧址,过去了千年,白[se]的大理石略微暗淡,仍可见曾经建筑的华美壮观。
原本,有天阙残存的灵力一直庇护着此处。
可是,几年前,这股灵力忽然便消失了——因为天阙龙骨的力量被转移,不再能庇护此地。
因为此地地点实在绝佳,又一直无人居住,各种植物疯长。因此,着几年也开始逐渐有胆大的小妖接近,有的是来祭拜妖王,有的纯粹是来玩的。
天空挂着两轮红月。
一条粗大的白蛇正从[cao]丛中游过,轻车[shu]路游去了温泉宫。
这是天阙以前为爱人修建的甘泉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