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赵东河八成是闻到了肉味,赶过来拜你这尊大金佛。”孙承运叹了口气,小声说,“你这差事,很容易得罪了王公贵族,可想好了怎么应对?”
玉柱微微一笑,说:“山人自有妙计,勿须过于担心。”故意卖了个关子。
很快,赵东河到了,刚一见面,他便满面堆笑的说:“恭喜师弟,成了四九城里最大的财神爷。”
赵东河的人品很一般,眼力却很精准。
玉柱如今的差事,看似不起眼,实际上,整个四九城内外的商人,不管多么的豪横,都必须仰他的鼻息过日子。
当年,和绅担任了此职之后,迅的暴富了,就是因为掌握了垄断城门的绝对权力。
玉柱笑了笑,说:“是个苦差事,收税的压力很大。”
赵东河一听就懂了,他笑道:“别人可能不清楚,我是明白的,老崇文门上的这帮家伙,实在是太贪了,雁过要拔毛。”
几个人刚落座不久,外面又来报,钦天监监副刘瞰求见。
因刘瞰已经拜入了玉柱的门下,见面后,刘瞰毕恭毕敬的行礼唤道:“门下恭贺柱公,掌握了四九城的财运。”
这话就说得很有些意思了,可见,明白人还真是不少。
玉柱次独当一面之后,凡是和他有点关系的人,都各有小心思了。
赵东河,任大兴知县已经满三年了,他四处钻营之后,前途却一片渺茫。
说实话,正六品升为从五品的出路,确实很窄。
要么,升任各部院的员外郎。要么,出任散州的知州,或是盐运副使。
知州,分两种。下面管着县的知州,由各省布政司或两京府直管,为正五品直隶州知州,品秩略低于知府,职权相同。
不管县的知州,则为散州知州,秩与县同,通称州县。
各个部院的员外郎,除了户部之外,都属于那种事多钱少权小的范畴。
赵东河担任过肥得流油的大兴知县之后,就不肯再屈就了。
按照赵东河的本意,瞄准的是,通州知州的宝座
目前,通州,下管三河、武清和宝坻三县,属于顺天府的直隶州。
到雍正朝的时候,这三县收归顺天府直辖,通州的地位跟着一落千丈,变成了县一级的散州。
众所周知,天下漕运,聚于通州。
和大兴知县相比,通州知州的油水,肯定是更胜数筹。
但是,通州知州为正五品,赵东河不够资格。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打算先署理,再正式就任。
刘瞰和玉柱的渊源不深,又是刚投入门下不久,他是盯上了崇文门副监督的缺。
不管多牛的人,手底下总要有人,帮着摇旗呐喊。
刘瞰看得很长远,他想当副监督,并不是去捞钱的。刘瞰很想离开钦天监那个鬼地方,同时,扎扎实实的替玉柱出力,尽心竭力的办实事。
玉柱身上的优势和光环,实在是太多了,完全不需要赘述。
到现在还看不明白大趋势的,就纯属于不适合混官场的傻蛋了。
只是,等刘瞰说出了他的心思之后,赵东河顿悟了,通州知州岂能与副监督相提并论呢?
凡事就怕比较。通州的油水再足,焉能与天天和玉柱在一起,相提并论?
孙承运看着彼此相争的刘瞰和赵东河,不由微微一笑,这两个家伙倒是颇有些眼力啊。
实际上,孙承运此来,也是看上了副监督的宝座。
他和玉柱,比亲兄弟还要亲,他不帮玉柱出死力,谁来帮?
玉柱见三个人争得面红耳赤,不由笑了,便说:“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初次独当一面,还真的需要哥哥们的拔刀相助。要不这么着吧,晌午,我进宫陪万岁爷下棋的时候,就保举你们三个,皆任副监督或委员,可好?”……
玉柱见三个人争得面红耳赤,不由笑了,便说:“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初次独当一面,还真的需要哥哥们的拔刀相助。要不这么着吧,晌午,我进宫陪万岁爷下棋的时候,就保举你们三个,皆任副监督或委员,可好?”
这话一出口,三个人立时皆不言语了。
玉柱虽然不是每日去南书房当值了,可是,他每天中午还是要进宫,陪皇帝下棋。
天天陪皇帝下棋,意味着啥?
谁不懂,谁就是货真价实的蠢蛋,就应该被官场淘汰掉了。
午膳后,玉柱出门进宫,孙承运代替主人家的角色,替他陪着刘瞰和赵东河继续饮宴。
进了乾清门后,玉柱隔着老远,就见梁九功在台阶上,转圈圈。
“哎,等你老半天了,你再不来,我就要派人去找你了。”梁九功望见玉柱来了,快步跑下台阶,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口,“快,快进去吧,万岁爷已经等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