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着院长大弟子的责任,我已经被迫放弃过你一次,绝不会再弃你于不顾。”沈凉宇揽着林暖的腰,和她靠得很近很近,“暖儿,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世间没有生灵能永远活着。千年万载也好,一朝一夕也罢,在有限的时间里做想做的事,就是活着的最大意义。我想娶你,只是因为此时此刻我想做这件事,不管是长相厮守还是一日夫妻,我都想娶你。哪怕明日大限,今日我也要同你成婚。于我而言,往后的日子里,清风是你,明月是你,山花云海皆是你,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相守呢?”
林暖闻言粲然一笑,“那便成亲吧。”
近千年时间过去,云也大6早已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阳京城也不再是林暖记忆中的模样。连云也皇宫都比之从前更为金碧辉煌,足见国力强盛。只有林府还保留着原来的样子,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林暖和沈凉宇站在林府门口,一时间不免近乡情怯。林暖微微颤抖的手抚摸着熟悉的林府大门,连上面的纹路都未曾改变,仿佛林暖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
“吱呀”一声响,一位身形佝偻的老妪缓缓打开了林府大门。一见到林暖,她便立即跪下身去,眼泪瞬间充盈了眼眶。
“大小姐,真的是您回来了!没想到此生我还能有幸再见到您,您回来真是太好了,太好了!”见林暖神情迷茫,那老妇人连忙补充道,“大小姐,我是您的贴身侍女雨儿呀!您还是和从前一样年轻漂亮,可我已经老得不像样子了,不怪您认不出我来。本来我是没有这个运气活到如今的年岁的,托您的福,老太太三不五时赐我丹药调理,为我续命,就是希望您回来的时候,身边还能有个旧人。自您走后,我一直跟在老太太身边伺候,管家跟老太太说您回来了,我还不敢相信,没想到我真的等到您回来了!”
雨儿和林暖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林暖还记得小时候自己每每闯祸,都少不了雨儿的助力,当然事后也会连累雨儿一同受罚。昔日玩伴如今垂垂老矣,林暖心里不禁感慨万千,“这么多年,奶奶和官宁还好吗?”
“好,他们一切都好。您离开以后,老太太就收敛锋芒,一心守成。皇帝陛下既挑不出咱们林府半点错处,又寻不到您的踪迹,只能作罢。薛家一直专心经营商道,近些年都快和咱们林家平分秋色了。对了,沈将军早些年辞官,赋闲在家,倒是经常来陪老太太下棋品茗,打时间……”
见这主仆二人终于谈到了和自己有关的话题,沈凉宇赶忙插空说道:“这些年定是生了不少事情,不如我们进去慢慢说,别让林奶奶等着急了。”
“沈公子说的是,我真是老糊涂了,一见到小姐就欢喜得什么都忘了。沈公子,大小姐,快进来吧,老太太在正荣厅等着你们呢!”
林暖和沈凉宇一踏入正荣厅内,林易便在官宁的搀扶下迎了上来。
“暖儿,我的乖孙女,你终于回家了!回家就好,回家就好!”林易紧紧握住林暖的手,目光一刻也离不开林暖。
“奶奶,是孙女不孝,让您等了这么久!”林暖看着林易苍老许多的模样,心酸不已。她应该早点回来承欢膝下的,现在奶奶是真的老了,可自己却也没有多少时间能够侍奉左右了。
“老夫人,沈公子,大小姐,别在这儿站着了,有什么话快坐下说,老夫人特意吩咐给沈公子和大小姐准备了蔷薇酥呢!”官宁并不像林易那般激动,淡定自若一如往日,还是那副“冰美人儿”的模样。
林暖边坐下吃蔷薇酥边端详官宁的容貌,心里不由得疑惑。林易早已是五行金之气的高手,如今也难免衰老,而官宁经过了长久岁月却容颜不改,莫非他的修为还在林易之上不成?
“奶奶,我离开以后,云帆可曾难为过你?”林暖担心自己的离开会给林家带来麻烦,若是林易受了什么委屈,她必定要加倍讨还!
“放心吧暖儿,我一直过得很好。这些年世家衰落,新贵崛起,许多事情一时也说不尽。倒是你,总该跟奶奶说些什么吧。”林易面带笑意,慈爱的目光流连在林暖和沈凉宇之间。
沈凉宇上前,恭敬行礼道:“奶奶,我想求娶林暖为妻,爱她护她,敬她重她,望您成全。”
林易笑意更深,眼角泛起了泪花,“好,好!你们这两个孩子,无论从前生过什么,到底是又走到一起了。这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今后一定要彼此珍惜。暖儿,尤其是你,不可再任性了。”
几人正说笑着,便有人来禀报沈老将军来访。
“想必你们一回来就直奔这里,还未曾去过沈府吧,我早已派人告诉了沈将军你们回来的消息。”林易对沈凉宇说道,“看给你父亲急得,直接上门来找了。”
“给前辈请安。”沈将军心情急切却还不忘礼数。
“沈将军快请坐,以后咱们可是要改口互称亲家了,我这孙女顽劣,不知你是否愿意结亲?”
“前辈哪里的话?这俩孩子原本就有婚约在身,若不是小儿行事没有分寸,咱们早就是一家人了。如今二人再续前缘,我自然是上上欣喜。”
“那太好了,凉宇这孩子从小就出色,我真是打心眼里儿喜欢。把我唯一的孙女托付给他,也算放心了。”
“不知道前辈对婚期有何想法?我待会儿回府好准备聘礼。”
“越快越好!”未及林易开口,沈凉宇便急忙插嘴道。
“没有规矩!”沈将军低声斥责,“你们的婚事必得周全妥帖,哪能匆忙了事,岂不是怠慢了云暖郡主?”
若不是沈将军提起,林暖都快忘了自己还有个郡主身份。“世俗虚礼能免则免,一切从简便好。我看后日初九就是个好日子,成亲最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