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到了九點半的時候,風塵僕僕的蔣昭明也回來了。
因為徐小五的案子就發生在去年,他追著徐小五買安定的這條線,很快就有了些收穫。
「徐小五有兩個朋友說,他那個大哥是他在找工作的時候認得的。」
蔣昭明說道:「而他們提供了一條信息,就是,之所以徐小五會信任對方,是因為對方的背景和他很相似,應該也有前科……他們這類人找工作比較困難,也會互相幫襯和介紹,徐小五因為吸毒又很缺錢,對方借了他錢之後,一來二去,徐小五就非常信任他了。」
賀焱皺起眉頭,這條線索也符合他們現在對這個「懲錯者」的了解。
想要找到這麼多有前科的少年犯,自己要是不和他們沾點邊是很難做到的。
只是,如果他自己也是其中之一,為什麼會這麼憎恨他們呢?
賀焱問道:「還有別的嗎?外貌年齡之類的?」
蔣昭明說:「徐小五的朋友只從他嘴裡聽過這個大哥,但是從來沒見過,我本來都要死心了,結果,又問了藥店老闆那邊,卻意外有了點線索。」
他低頭翻看著筆記本上潦草的字跡,說道:「這個藥店老闆之前做生意一直挺本分的,周圍很多居民都認識他,我去問的時候,他們都不敢相信他會做這種販賣違禁藥品的生意,還說,他這人什麼都好,就只有一個毛病,就是好打麻將。」
「搞半天是個賭棍?」
賀焱翻了個白眼,在渝江這個地界,打麻將打到傾家蕩產的不在少數,一旦沾上這個毛病,別說是販賣違禁藥品了,很多人綁架勒索殺人越貨,什麼都幹得出來。
蔣昭明無奈道:「我去他常去的棋牌室問了,那個老闆一看地盤就不乾淨,我稍微嚇了嚇,他就招了,藥店老闆有兩次在他這兒打牌手頭緊,一般來說碰到這情況,牌友都是不敢借的,畢竟這種老賭棍,借錢都是有去無回,但是很奇怪,那兩次,牌桌上卻有人借錢了,老闆說對對方有印象,因為那個人在室內打牌還戴個鴨舌帽,聽聲音是個年輕人,可能都不到三十歲,渝江口音,個子差不多有一米八,臉上有傷,還帶了個女朋友,畫的妝特別濃,嗓子有點粗,兩個人開一輛黑車,後頭好像就因為這事兒和藥店老闆混熟了。」
而這個描述顯然十分熟悉。
「是張柯嗎?」
賀焱想到這五年來他們查不到張柯的原因竟然是因為對方已經「變成」一個女人了,他簡直給氣笑了:「真是他媽的圖什麼?他不會好這口吧?」
「怎麼樣?」
兩人正說著話,董剛也來看了情況,結果一看到白板上那密密麻麻的名字,支隊長的臉色驟變:「這些都是……」
「都是。」
短短几個小時,賀焱已經抽了大半包煙了,聲音沙啞道:「他們選擇的對象大多都有毒癮,也因此很多最後都被判斷因為毒資殺人,然後這些人被畏罪自殺的方式也很統一,基本上都是投水和藥物過量。」
董剛隨手翻了幾張照片,都是被發現的畏罪自殺的「兇手」的照片。
這些人的死狀十分統一,藥物過量的幾乎本身都是注射吸毒的癮君子,兩臂上的針孔密密麻麻,而投水自殺的被發現時幾乎都已經是高度腐爛的狀態。
「之所以選這兩種方式,是因為最好糊弄過去……如果是自縊,容易被法醫看出端倪,他們是不是很早就已經開始用地西泮注射的方式控制被害人了?」
「是,四年前有個叫劉波的25歲男青年劫殺了九龍區一對開診所的夫婦,現場留下的兇刀上有他的指紋,就和徐小五一樣,當場注射了過量的藥物死亡,而劉波在事發前才剛剛強戒出來,所以當時被認為是毒癮犯了之後想要搶劫藥店未果遂殺人,為了緩解毒癮現場注射藥物……而當時他過量注射的,就是地西泮。」
賀焱給董剛看了當時的現場勘查報告,雖然劉波是過量注射地西泮導致死亡的,但是最終警方在店裡只找到兩支地西泮。
董剛的眉頭緊皺:「也就是說,現場可能存在更多地西泮,但是被兇手拿走了……又或者說,犯下這起案件的初衷就是為了這些藥。」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白板上,按照時間規律來看,對方過去基本上是半年做一起,如果是冬天就是藥物過量,夏天就是投水自盡……這證明每一次動手,對方都經過了長時間的預謀和踩點,甚至可能很詳細地調查過即將被他們打造成「兇手」的受害者。
董剛畢竟已經當了二十多年警察,只看了一眼心中就有隱隱的推測。
他說:「這些受害者大多都身陷毒癮沒有固定工作,如果想要踩點他們的生活,意味著兇手必須要接近他們的生活,混跡在社會底層,甚至自己可能就有前科,畢竟……每起案子都要留下恰到好處的線索讓警方去追一個錯誤的兇手,這證明對方有很強的反偵查思維,知道警方到了現場會先找什麼。」
「不光是這樣,未成年人犯罪並不公開審理,想要知道他們有前科不是這麼容易的事情,除非……」
賀焱抱著手臂思考片刻:「他可能……直接和少管所有某些聯繫?動機也可能是出在這裡,未成年人罪犯最終會被放歸社會,他說他要懲罰錯誤,有沒有可能,是少年犯出獄後再犯的受害人?他做這一切只是要提醒旁人兩勞人員的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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