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婉儿的眼神越来越冷,李安觉得自己如至冰窟。
她拧着眉,问道:“难道,宁嫔和肚子里的孩子,也是……”
不等她说完,应婉儿打断她的话,替她说:“不仅宁嫔。”
李安说:“所以那个时候,我衣服上的存欢香,也是你?你那个时候,就已经想杀我了?”
应婉儿有些为难地点点头。“不止哦。胆子再放大些。试试看,嗯?”
李安顿时有种不可置信的想法冒出来。
她克制住那个可怕的念头,垂在身侧的手指却止不住颤。
然贵妃曾经告诉过她,自从十九年前西域宠妃去世后,后宫中再无新增子嗣。
不论是怀孕的,还是即将出世的,甚至像惠妃这般已经生下孩儿的,依旧活不下去。
圣上绝子即将二十载,竟然全是这个女人的手笔吗?
她这么多年,竟然杀害了这么多无辜的人?
最可笑的是,圣上竟然还没查到?
怎么可能呢!
李安恍然又想到了那个至始至终都寻找不到的宫女。
“所以……是你!”
应婉儿看着李安不敢置信的诧异表情,心情大好,直接捧腹笑了起来。
“真的是你?!”李安几乎目眦欲裂。
“当然啊。”应婉儿大大方方的应下,直到笑累了,才继续说,“八年前你刚进宫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聪明,整日瞧见崔琳束缚着你,管东管西,生怕她给你养傻了。”
李安觉得毛骨悚然,“你八年前就开始算计我了?”
“白送上门的,能用为什么不用。”
“你怎么就知道我未来一定会嫁给宋竟尧!”
“只要我想,没有不可能。你以为你现在成为阿尧的王妃,真的只是那个蠢货宋辰光造成的吗?”
应婉儿的话让李安的手脚越来越冷,几乎站不住。
她问:“连我和宋竟尧的婚姻,也是你谋划好的?”
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上一世她也是如此走进了应婉儿的陷阱里?
心口开始绞痛,李安觉得呼吸困难,身子也在摇摇欲坠。
混乱的记忆疯了一样在往她的脑子里钻,上一世的种种混着这一世的画面,几乎要将她的头脑胀爆。
她想倚着庭院的栏杆稳着身子,可是又记着努尔说的话,她只能痛苦地捂着胸口,疼得蹲在地上。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胸前的衣裳早已被她抓乱,额头细密的汗水在冷风吹拂下,冰冷刺骨。
李安蹲在地上不知道缓了多久,等她呼吸稍微平稳些,脑袋和心脏没有痛以后,才恍惚的站起来。
而应婉儿早已出了庭院,站在大门口看着她,狞笑着对她勾了勾手:“来啊,跟我走。母亲带你带你去个好去处。”
李安不想动,可是双脚像是不听使唤一般,明明千斤重,却依旧迈开腿,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桂安宫。
应婉儿光明正大地穿梭在皇宫里,俨然一副主人的姿态。
李安视线模糊,连周遭的湖草树木都看不真切,只能稳着身子,亦步亦趋跟着。
难道,自己又中毒了吗?
可是在桂安宫她什么奇怪的味道都没闻到啊,也没有触碰任何东西。
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看着应婉儿停在了一处宫门前,见她推开了大门,又冲她勾了勾手,“进来。”
李安防备地很,不愿再上前,即使两条腿不听话。
她狠拧自己大腿,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应婉儿双臂环胸,嗤笑道:“进来,别怕,我答应过阿尧,不会再对你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