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进了皇宫后,照例按照规矩,先去渭昌宫同皇后请了个安,说了两句场面话,便直接走了。
谁都能看出来,她比较不耐烦,不过是折服在皇权之下的虚与委蛇。
皇后也没计较,毕竟是自己娘家人伤害了李安,可她还是不得不帮着隐瞒下来。
罢了,小姑娘有脾气,随她。
出了渭昌宫,李安又本着公平对待的意思,去了趟长留宫。
继续又和然贵妃皮笑肉不笑地闲聊了两句,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看见了被两个宫婢搀扶着走动的惠妃。
惠妃的肚子大的像个球,整个人看上去笨拙得很。
李安想着自己的肚子里空空如也,旁人似乎还不知道她根本没有身孕。
她自己也奇怪为什么要假孕,而且宋竟尧一直也没有解释这个问题,依旧把她当做孕妇般照顾。
“算算日子,差不多中秋左右生产。”然贵妃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
李安喟叹:“多好。”
“是啊,阿尧也是中秋生的。遭那么些罪,依旧生得这么好。”
李安说:“贵妃娘娘记得很清楚。”
“能不清楚么,皇室二十年来,唯一一个子嗣。”
然贵妃勾着鲜红的唇角,朝着李安笑了笑。
李安脸上面带笑容,心里却冷若冰霜。
中秋是宋竟尧的生辰,却也是圣上心中不能涉及的禁区。
无妄之灾,却让宋竟尧一人承受。
李安不多停留,离开之际,只是多看了惠妃一眼。
保佑她母子平安。
李安跟宫里的太监打听了宋承义和宋辰光的动向,听闻二人正在圣上那里议事,便知道自己来得不巧。
本想着战决,无奈只能等着。
李安又在宫里随便逛逛,转而绕开了人群眼线,去了桂安宫。
中秋将至,想到宋竟尧,便会想到应婉儿。
宋竟尧的出生若是无妄之灾,那应婉儿又何尝不是可怜之人。
桂安宫依旧寂静的很,现在入了秋,莫名得多了份萧条。
李安来的时候,应婉儿正坐在寝宫门口的台阶上做针线活。
“母亲。”
应婉儿抬眼,看见来人是李安,温柔的眉眼带笑,急忙迎她进来。
李安喜欢跟这个温婉的妇人相处,见对方看见自己很开心,她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二人并肩坐在台阶上东拉西扯,虽然大多数都是李安一个人在侃侃而谈,应婉儿虽是偶尔附和几句。
但是眼角的笑意却始终没有停下。
李安很想说,中秋节宫宴那日,可不可以带宋竟尧来看看她。
可是她自从知道了宋竟尧出生那晚生的宫廷辛秘,她怎么都张不开嘴。
应婉儿见她神色暗了下去,猜想她心情应当是不好的,她也没有过问。
只是起身从屋里端来了五六个精心缝制的香囊。
“上次见你喜欢,母亲便弄了些好的料子,多做了几个。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图案的,就多弄了些,你看看有没有相中的?”
李安抑郁的心情一扫而光。
看着每一个香囊包都爱不释手。
“怎么办母亲,安儿每一个都好喜欢。”
“那就都拿去,换着佩戴。”应婉儿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
李安欣喜若狂,“真的吗?那安儿全部带走了!”
“本来就是为你做的。我也没有拿得出手的礼物给你,这点小东西还怕你嫌弃。”
李安摇头:“怎么会呢,母亲做的就是最好的。千金难买!”
她挨个闻了闻香囊的味道,“好香啊,是什么花儿,跟上次那个香囊的味道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