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杀了她,你娶我好不好?”
疯女人说话颠三倒四,明明形容枯槁,行动却迅果断。
这一切生的太快,宋辰光不想自己陷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里,直接飞身下马。
一脚踹在了那疯女人的身上,将她踹飞了在大街上。
褐色腥臭的血从口中喷出,污染了皑皑白雪。
那冰凉的雪点扑落在他身上,落在他冠玉一般皎洁温润的脸庞上。
向来风光霁月,意气风的二殿下,少有的在世人面前露出了阴毒,睚眦必报的狠厉神情。
他面色铁青,居高临下地看着匍匐在地的疯女人。
他好像认出来这是谁了。
镇西将军的小姐,尚轻彩。
原来这种恶心的脏东西,依旧对她抱有不该有的心思。
怎么还没死,这种恶心的东西。
尚轻彩身体颤抖着,疼痛蚀骨,却没有意中人的眼神刺痛伤人。
“辰……郎……”她轻声细语地喊着他,他是怎么了,说好长相厮守的呢,为什么要娶别的女人。
她在家里等了这么久,就等着今天他来接她。
明明她才是辰郎的新娘子啊,为什么会被别的女人抢走?
一瞬间,尚轻彩满怀倾慕的眼神,变得恶毒狠辣,直直地望向了新娘花轿。
是那个贱人,只要那个贱人死了,她的辰郎就会娶她了!
宋辰光心道不好,不等尚轻彩有动作,他已经反手抽出身后侍卫腰间佩刀。
不过是一道寒风凛凛,血溅满地。
不等人再看,一件宽大的锦绣华袍已经将满地疮痍遮盖干净。
宋辰光背着迎亲队伍,声音冰凉,赛寒雪:“吉时将近,莫耽误了时辰。”
佩刀还在滴血,他随手丢给了侍卫,翻身上马。
浩浩荡荡的队伍越走越远,茫茫飞雪天地间,只剩下一抹灼热的目光,逐渐消散。
宋辰光用来遮丑的外袍覆盖在尚轻彩的身上,她不明白为何心爱的郎君要置她于死地。
衣裳是热的,还残留他的温度,上面隐隐留下的味道很快便被她身上散出来的恶臭给浸染。
喉咙上的伤口源源不断的流着血,将身下的积雪融化,染红。
辰郎……为什么……
直到再也看不见接亲队伍的身影,尚轻彩的眼角有晶透的眼泪划过。
辰郎……回来看看我,我好痛……
“梦该醒了,尚二小姐。”
一双绣鞋冬梅绣花鞋出现在尚轻彩的眼前。
她撑着最后的力气抬起了眼皮。
那是一张皎若明月的脸,扬着宛若阳春的笑,盈盈水眸里噙着的却是寒冬腊月冰冷刺骨的寒意。
在她油尽灯枯的最后一瞬间,被封印的记忆潮水般汹涌翻腾。
李安!
“是……”你!
她终究是没有机会喊出了这个名字。
到死,她都瞪着双眼,死不瞑目。
她骄傲了十六载的人生,最后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尤其是期期艾艾了数月的情义绵绵,全是她一个人的幻想。
在那个人的眼里,她只是一个恶心人的死物。
她难道真的……错了吗。
尚轻彩死了,死在了宋辰光的刀下。
而她的死也无人知晓,只当是她又偷跑出去,失踪了。
毕竟没有人会愿意,将那个当街拦亲,对当朝二殿下示爱的疯女人认回去。
更没人看见,那日一个撑着红梅油纸伞的女人,目睹了所有过程。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