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签订了生死契的，自愿厮杀，城主府不会管。”引路的女子面色有点苍白，但是勉强维持着僵硬的笑。
九葵城规矩禁止杀戮，但是签订了生死契的可以进行生死斗，谁也不能插手。
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哪有什么自愿？
“喜欢杀戮是吗……”王玥淡然的低语，然后微微勾唇，仅仅是朝着殿厅四围贵宾席瞥了一眼。
嗡——
无形的红色血气便扫过大殿内的所有魔族，原本还在狂欢，还在为这场生死赌战怒吼的贵客们，全都感觉到了一股恐怖的气息，思维停滞，意识空白……他们的元神像是被什么吮吸着，然后便是无尽的杀戮灌溉而入他们的魔魂，一遍遍的被凌迟，被虐杀，无数次的灵魂碎灭……
“生了什么？”原本在厮杀的两名本土生灵察觉到异常，彼此看了眼，停了下来。
正在他们诧异时，王玥已经率先走入了大龙他们所在的半敞开的雅间，一扫满桌子的美食，倒是没说什么的入座了。
遽伯打走呆滞的引路女子，而王家人行动自如的入席，倒是如娘抬手点了点大龙的脑袋，“就你鼻子灵，哪里有好吃的隔着老远就闻到了。”
“那是，这里的肉食吃了神魂都会酥麻，再舒服不过了！”大龙把这话当作夸奖，得意翘起了下巴。
“亢奋，激昂，燃烧！”小破拎着一壶酒献宝一样给王玥倒了一碗，“这酒太好喝了。”
王玥灵觉非凡，早已嗅到桌上美食都蕴含了一种奇异的成分，而从听他们吃过后的评价可知，这种成分能助益神魂，且不同的人的感受也不同。
想来食为天能屹立九葵城，靠的就是这加入食材的特殊成分。
她饮了一口酒，一瞬间就觉得情绪开始炽热起来，她仿佛置身于一片星空大海，看见了无数星子组合成的玄妙图纹……心绪澎湃如朝圣般难以言状。
修炼的时间越长，修仙之人的情绪就会越沉寂，到了王玥这个境界，不说如大地安稳，也如平川不见起伏。
她的意志已经很强大，神王级，根本不是幻术能撼动的，今日却……
“是灰质，一种会放大心灵感知力的特殊物质，让人变得感性，或激烈，或喜悦，或暴戾……适量的吸入会成为养料，激心灵意志。”王幼安的心灵传音既给王玥解惑，也令她从心灵触动中警醒，魔族内竟然还有这样的东西！
魔族之人天生魔魂不如仙族，他们的心灵意志也是如此，而有了这灰质就能让他们突破桎梏，但是这东西利用好了是助力，控制不好就会被反噬，成为情绪的奴隶，乃至丧失理智，陷入癫狂！
王玥瞬间就联想到了灰气，灰气能吞噬一切生命能量，吸收一切本源……魔族一定是接触到了这东西，甚至还提炼出了其中的特殊成分，也就是灰质，当真是骇人……仙界远比她想的要深不可测。
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想到这王玥深吸一口气，放下手里的碗，“桌上之物不可多食，收拾一下，准备走了。”
不得不说，这东西放入食材内吃起来是真的难以抗拒，大龙狼吞虎咽了不少，只觉得自己好像强大无匹，气势恢弘，无人能敌，他当即轰的爆了周身气息，“我还要继续吃！”
王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再多说一句，就像他们一样。”
周遭魔族的元神全都陷入了血色世界，有一些强制脱离的无不脸色惨白，瑟瑟抖，呆坐在原地，动都不敢动。
大龙神魂一抖，双眸恢复了清明，看向王玥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真挚又灿烂，“我错了。”
一旁，小破红光满面，也是兴奋过头，但是她心里转了百八十个鬼主意，面上却装得一派乖巧纯良，“我也不吃了，就是这剩下的不吃可惜，我装起来回头喂小翠。”
没资格上桌的小翠鸟在王幼安的袖子里不敢冒头，只能认了。
对于小破心里的小九九王玥并没有戳破，只是严令他们不能再乱吃魔界的东西。
灰质这东西都掺入了食物中，广而售卖，更别提诺大的魔域必定还有比灰质更厉害的东西存在。
仙途险恶，稍不留神就万劫不复！
食为天阵法笼罩的最深处，一座普通的小院内，一袭宽松的白袍男子站在院中央，目光所及是整个食为天的景象，他观察着一处处，也在飞快的思虑着。
“馆主。”一名侍从走进来，恭恭敬敬拘礼，然后道，“已经按你的吩咐让那群人族走了。”
王玥进来食为天没多久，就被食馆的馆主注意到了，后面也目睹了她的出手，以及她对食为天美食美酒的克制。
所以最后也是他亲自下令，放王玥等人安全离开。
至于那些在王玥离开后终于从血色世界解脱的已经神志昏聩的魔族子弟，除了三五个身份稍微显贵的，他让人送回去，其他的便顺手处理了。
“血祭在即，不容差池，下去吧。”
“是。”
白袍男子的存在，王玥虽没有察觉，但是也知道这座食馆背景不简单，而她选择出手，也是为了能带着大家脱身。
魔族辖域之内，能有几个正常的产业？先前遽伯介绍过的之外绝大多数都是暗势力统管的‘黑店’，没实力没背景敢进去，定叫你骨头渣滓都不剩。
魔域如此，在仙界其他地方也是如此，上九重天的各星域各大陆，也是黑暗势力存在永远多于正派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