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呼喝,让刚准备起身去求见单于的月婵娟,脚步停顿下来,心中隐隐不安。
她最为担心的事情,就是单于会来,她宁愿单于对她冷淡些,但是却不能太冷淡。她在王庭的位置,尚且不稳,没有单于的支持,大阏氏的位置,却是坐不稳的。
“臣妾参见单于。”
月婵娟泪眼盈盈,跪伏于地,深深地拜了下去。
棠梨孤伸手,搀扶起月婵娟笑道:“无忧何必行此大礼,你可是朕的大阏氏,以后在私下,不必如此。朕这几日身子不适,冷落了无忧,无忧不是在怪朕吧?”
“臣妾不敢,只担心侍候的不好,触怒单于,心中惴惴不安。只要单于的龙体安康,臣妾便一切安好。”
棠梨孤一如既往拉着月婵娟的手:“朕今晚便在此陪无忧用膳,无忧想用什么?朕已经吩咐下去,命他们准备中原的食物,这些御厨,却是朕费心找来的中原人,特意为无忧你预备的,希望他们的手艺,不会令无忧失望。”
“多谢单于恩典,只要单于喜欢,臣妾便喜欢。这几日,单于可命御医诊治过?身子可是好了些吗?”
“无碍,虽然还需要休养,已经无大碍。无忧感觉如何?”
“也没有什么,只是虚弱了一点,有些倦怠,大概还需要调养一段时间吧。”
“需要用何药物,无忧不要吝啬,要好调养才是。”
“多谢单于垂爱,只要单于无碍,臣妾自然是无碍的。”
月婵娟深情款款地望着单于,依偎在单于的怀中。
棠梨孤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却是被有意的月婵娟感觉到了。这种情形,一般是出现在月婵娟的身上,不想这一次,却是棠梨孤。
棠梨孤随即身子便放松,那一瞬间的僵硬,如未曾出现过一般,他伸出手臂,搂住月婵娟的纤腰:“无忧身子柔弱,那毒又是厉害,千万不可轻忽。明日让丁志忠和御医,再仔细为无忧诊断,看是否肃清了余毒。”
“应该是没有大碍,臣妾只是感觉倦怠虚弱,其他的没有什么。”
棠梨孤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月婵娟:“可还有其他的感觉?”
“臣妾也没有什么其他感觉,容易疲惫,单于可是有何不妥吗?”
“没有,朕很好,只是担忧无忧你的身子。你当日中毒,可是比朕深的多。”
“是啊,单于大好后,臣妾还在昏迷不醒呢。”
月婵娟抬眼看着单于,想看单于的表情,她怀疑单于用的药要比她好,因此单于才会醒过来两次,还能召见群臣。而单于清醒可以自如活动十来日,她才清醒过来,浑身无力。
“那是无忧中毒太深之故,加之无忧身子娇弱,也是朕太莽撞了,不该没有等无忧痊愈,便想宠幸无忧。”
月婵娟钻入棠梨孤的怀中,她还是第一次在棠梨孤的面前如此主动,却不是因为情动,更不是对棠梨孤有了情意,或者因为那夜险些成为棠梨孤的女人而认命。
吐气如兰,她不是不会娇媚,只是没有可以让她如此情动愿意如此做的男人。
对棠梨孤,月婵娟从不想如此,但是却不能不如此。他是大月支的君主,她的君王,她的夫君,她的天。
今天,月婵娟的主动,却是存了试探的心。
侍婢们都低下头,眼睛里闪过奇怪的神色,她们素来知道,月婵娟清冷,对单于虽然恭敬,却是从不曾如此主动投怀送抱。
棠梨孤却以为,是前几天那夜和月婵娟的亲昵,让月婵娟抛弃了过多的矜持,这本是他想要的,但是却不是现在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