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娟，婵娟”
朦胧中，有人在轻声地呼唤她，一声声如此深情而带着一丝绝望的意味。仿佛很遥远，她想寻找那个声音，却是无力去寻找，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我要死了吗？”
月婵娟嘴边飘起一抹苦笑，若知道那暗器上有毒，而且是如此剧烈的毒，她何必去用身子为棠梨孤挡住那些暗器。
“不，我不会死的，我不能死！”
“婵娟，醒来，你要坚持住，不要忘记我们是同路人，你怎么可以一个人先走？”
清雅的声音，就在耳边，时隐时现。
“是他吗？拓跋飞他在呼唤我吗？”
思绪无力地断开，再什么也听不到，只有无尽的黑暗。
“婵娟，看着我，我不会让你死的。忘记你的血仇了吗？忘记你母妃和弟弟是如何死的了吗？婵娟”
那个声音，锲而不舍地呼唤着她，周围的冰冷中，温暖包围了她。
“不要走，回来，回到我身边来。我答应你，一定和你一路走到底，我答应你，娶你做我的妻子”
月婵娟心中一凛，她伸手想抓住什么，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她抓住了，带着令她贪恋的温度。
她想呼唤那个心底的名字，却是紧紧地抿住了，不肯叫出来。
下意识中，她还保留一丝神智，知道不能轻易呼唤那个名字，因为她不属于他。
“婵娟，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黑暗之中，渐渐出现了一点光亮，月婵娟向光亮拼尽全力爬行，为了他的承诺，为了自己的血仇，她不能死！
“大阏氏，大阏氏您可醒了，奴婢们都急的不行。”
月婵娟微微张开嘴，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眼前一片朦胧，几个人影在晃动，有人再喂她喝水吃药。
苦涩酸麻的味道进了口中，眼前渐渐清醒起来，是知画等人的脸庞。
“知画。”
嘴蠕动了几下，却是什么声音也没有出，月婵娟愕然，难道说她变成哑巴了吗？
“大阏氏，请大阏氏不要说话也不要动，莫要费神，大阏氏刚刚醒过来，身上的毒素还没有肃清，要好生静养。”
“无忧，你怎么样？”
粗糙的大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月婵娟仍然什么也看不清，是拓跋飞吗？
“无忧，你好些了吗？你已经昏迷十多日，让朕忧心忡忡。”
虽然看不清，但是听那个声音，就知道不是拓跋飞，而是那个老男人单于。
想说什么，唇蠕动却是不出一点声音，棠梨孤把月婵娟抱入怀中：“无忧不要费神，好好静养几日就可以恢复，不要急，你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好。”
棠梨孤低头看着苍白如梨花般的娇靥，心底一阵酸疼，这种感觉太久都不曾有过，似乎在多年以前，和拓跋大阏氏在一起时，才有过这种感觉。自从拓跋大阏氏死后，他的心似乎也随着冷漠如冰。
月婵娟明白了，她没有死还活着，遗憾的是，刚刚醒过来，看到的不是心中的那个他，而是棠梨孤。
眼前清晰起来，棠梨孤满是皱纹的脸，映入她的眼帘。不由闭上眼睛，不想看到棠梨孤，甚至也不想和他说话。
“无忧你好好休息，朕就在这里守着你。”
“单于，请单于先去休息片刻，让奴婢们为大阏氏沐浴更衣，喂药进食。”
棠梨孤犹豫了片刻，恋恋不舍地望着月婵娟的娇靥，刚才她无神而黯淡的眸子，让他心中一阵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