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罢,康熙净过手,用茶的时候,特意吩咐玉柱:“往后啊,天天陪朕一起用早膳,不许躲懒不来。”
“嗻。”
只是,玉柱原本的早九晚五,也就随之变成了早五晚五了。
原本心情还不错的康熙,在接了李煦的密折之后,立时就拉下了脸。
“叫张廷玉。”
等张廷玉来了之后,才知道,敢情是三年前的《南山集》案,再次陡起波澜。
戴名世所著之《南山集》中,论述有方孝标的《滇黔纪闻》一书。而此书中所记时日,都以南明的“弘光”、“隆武”、“永历”为年号,根本就没有大清什么事儿,这就比《南山集》尤有过之了。
李煦的密奏,具有风闻奏事的某些特点,并不需要有真凭实据。
江南名士、康熙三十年状元戴有祺,被其族侄举报,不仅戴家藏有《滇黔纪闻》一书,而且和戴家交好的诸多江南名士,家里只怕是都藏有此等**。
活在大清,却用南明的年号,这意味着甚么,显然是不言而喻的。
说句心里话,康熙既要拉拢江南的读书人,又十分警惕他们。
最令康熙恼火的是,复任江苏巡抚的张伯行,接了举报之后,非但没有马上查办,反而把举报人杖责了二十。
准确的说,桐城张家,也属于江南名士的一员。
只是,张廷玉的亲爹张英,因为担任了鞑清的高官,一直被江南名士们瞧不起。
张廷玉何等老练,他一听事涉《滇黔纪闻》,就知道要出大事了。
戴名世掉脑袋,主要就是因为《滇黔纪闻》。至于,清风不识字,何必乱翻书,只是民间的牵强附会罢了。
“皇上,臣以为,应简派满洲重臣,前往江南查办此案。”张廷玉的家就在江南,他自然要考虑撇清干系的避嫌问题。
康熙听了之后,觉得甚为有理。
有了张伯行袒护江南名士的先例,康熙真的信不过汉臣了。
可是,满洲重臣有很多,派谁去最合适呢?
几乎不需要细想,康熙已经认定了,玉柱最合适!……
几乎不需要细想,康熙已经认定了,玉柱最合适!
玉柱是康熙四十五年的状元郎,又是货真价实的满洲外戚重臣,由他来查办江南名士的文字案子,再合适也不过了。
我满洲亦有文魁也!
利用满洲文魁,来压制江南的文人,简直是天造地设的合适啊!
以前,康熙使用玉柱的时候,基本都是朝着外戚勋贵武臣的方向展。
现在,是时候让玉柱去江南,宣扬我大清的文治远胜于前朝了。
“衡臣,拟旨。”
“是。”张廷玉很无语,怎么又是他呢?
说来也是很奇怪,也很巧合,玉柱的官爵每次出现变动,都是张廷玉亲手拟的旨。
“内奉上谕,著辅国公、左都御史玉柱,钦差巡按江南诸省,纠弹不法,惩奸除恶……钦此。”
旨意颁布之后,标志着已经停了五十几年的巡按制度,再次死灰复燃。
玉柱兼管五城察院的时候,就被授予了都察院左都御史衔。
都察院左都御史,乃是御史言官之,相当于秦朝之御史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