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人间是为了观察人类,其实离开我身边应该更加方便一些,我知道过了五百年才说会有点迟了,你也可以向我讨要补偿。”
话说完,洛酒长舒一口气,说出来才现,其实这个决定也不是那么难做。
约西亚没有松开抓着洛酒轮椅的手,半掩在长睫下的双眸出奇地淡定。
走在前面为他们带路的老执事由于听力不好,还在一往无前。
他及时中断了这个话题:“夫人,这些事还是晚宴之后再说吧,我们现在还有正事。”
洛酒嗯了一声,“那你好好考虑一下想要什么补偿,我好招募新人。”
这句话约西亚没有回答,跟着老执事来到别墅正门,从里面传来沸腾的人声,这场晚宴许沉舟还邀请了不少人。
推开门,人们的笑声被放大,洛酒换了笑脸,与约西亚融入其中。
只是他们一来,人们随即停止了交谈,欢笑不再,他们的神态各不一致,有惊讶,有畏惧,当然,也有厌恶。
洛酒对这些早已习以为常,自蔷薇公约成立以来,这些人类高层从未将她视为盟友,代代都是,索性直接张口:“听说太阳总教会新来了一位神父?”
于是众人的目光再次移动,落在人群之外一个身穿白色西装,充满斯文气的男人身上。
“兮云,兮云?你怎么突然走了?”
男人正担忧地望着一抹头也不回的白色倩影,他放下酒杯要跟过去,却被身旁朋友拉住,“时宴,教母在跟你打招呼呢。”
“教母?”牧时宴怔然,狐疑地随朋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个坐轮椅的女人,身旁跟着一位英俊的执事。
“你就是接替李神父的新任神父?”
洛酒将视线从那抹离去的白色身影收回来,示意约西亚推她过去,“我的名字你应该知道了,我现在想要知道你的名字。”
轻慢的态度让牧时宴皱了眉,不过出于礼貌,他依然淡漠回应:“教母,我叫牧时宴,今天和我太太应府的邀请。。。。。。”
“那你太太叫什么名字?”
牧时宴眉头皱地愈深,受过宗教的完美熏陶,他对血族本身没什么好感,李神父在世时,他就一直不理解李神父的做法。
“教母为什么要问我太太的名字?”
“这个嘛。。。。。。”洛酒手托着腮,“就是觉得兮云这个名字好听,想连名带姓一起知道喽。”
实在轻浮,牧时宴克制住不满,答:“太太姓6,有什么问题么?”
“6?”洛酒眼眸忽然大放异彩,紧跟着便是咯咯笑了起来。
“约西亚,你听见没,他太太姓6,哈哈哈哈。”她笑得胸腔直颤,下意识想去拉约西亚的手,可一待碰到,又条件反射地缩了回去。
察觉到她有意的疏离,约西亚阴沉地动了动指尖,心中再次被那种不舒服占据。
“沈知秋,6兮云,这对账还真工整。牧神父,不是我说,你可能真的要好好看看你的妻子是否爱你。”洛酒嚼着这两个颇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名字,笑得那样张扬放肆。
牧时宴的脸青一阵红一阵。
府有事还未前来,见洛酒如此癫狂,人群之中不知从哪传出一声疯子。
约西亚阴沉的目光立即追去,终于找了一个可以宣泄的泄口,哪能如此轻易放过,他随手抓起桌面摆放的一片生鱼片,甩了过去。
“”咳咳咳咳。”一位上了年纪的男人突然捂住嗓子憋红了脸,身旁的人忙去关心:“法官大人,你怎么了。”
刚好有侍者端着盘子过来,约西亚优雅地拿了一张餐巾擦手,“祸从口出,法官大人,生鱼片还好吃吗?”
人们见状不禁倒抽一口凉气,谁都不敢乱说话。
“绯夜,惜月,呵呵,也很工整呢。”洛酒渐渐止了笑声,鄙睨地睇了刚刚白色身影离去的方向,“贱人,敢赴宴不敢来见我吗?”
约西亚低声请示:“夫人,要把她抓来吗?”
“你们要干什么!”牧时宴急了,兔子生气也会咬人,他来到洛酒面前,气得语无伦次,“阿波罗神说,不可伤害无辜人的性命。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教母,教母为什么要抓我的妻子?”
“妻子?”洛酒思考着他的话,“你们结婚了?”
牧时宴:“下个月一号的婚礼,但我已经把她视作我的妻子了,阿波罗神说,要爱自己妻子胜过爱自己的手足。”
洛酒:“那阿波罗神有没有说,对婚姻不忠者该如何惩罚?”
牧时宴怔住了,想不到被一个吸血鬼问到了自己的知识盲区,他想了想,没想出来,于是从怀中掏出一本便携式太阳经,开始翻阅。
“不可能啊,印象里应该是有记载的,在哪呢。。。。。。”
约西亚:“修罗书四章5节到11节。”
“真的假的。”牧时宴半信半疑地翻到那一页,现正是他要找的,兴高采烈。
“找到了,多谢这位弟兄,我以为我对太阳经的理解已经足够深入,结果还是有疏忽的地方,看来阿波罗神说得是对的,人不可过分骄傲。。。等等,你为什么会知道?”
洛酒与约西亚相视一眼,基本把这位新神父定性为阿波罗神的铁粉。
而这时,别墅的正门又一次打开,这次走进来的是本次晚宴的举办者,许沉舟。
“抱歉让各位久等了,厨房人手不够,我这个府来凑。”
他边说边冲宴会嘉宾招手,还不忘打趣被生鱼片噎到半死的大法官,“大法官,下次吃东西要记得嚼哦。”
平易近人的举止,幽默的谈吐,将在场所有人从紧绷的氛围中解脱出来。
洛酒再次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鱼腥味,她悄声对约西亚说:“看来,达西的儿子不是很听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