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蛇爬到洛酒身上再次变回绣样,她一个眼神,沈知秋腕上的红丝带突然收紧。
“啊!”沈知秋一声痛呼,但荒谬并没有结束,红丝带仿佛有生命般拖拽他身体向前。
白衬衫在地上磨出一层灰,他狼狈地被丝带吊在洛酒面前。
“所以我不愿意和人类玩。”洛酒黑色指甲轻轻刮过他的脸,落到他下颚狠狠捏住,“因为人类太容易得意忘形,而忘却主导关系的人是谁。”
“沈少爷,真心建议以后咄咄逼人这种词少用,你老爸再讨厌你也不会杀你,我会。”
沈知秋并不屈从,幽黑的瞳孔不见一毫惧意,“那你现在就杀了我!”
“夫人,要我杀了他么?”约西亚带着点期许问。
“罢了。”洛酒眼底的凶戾突然涣散,她松手,“留着他我还有用。”
提议再一次被驳回,约西亚眼睫稍敛,遮去那点廉价的期许,“看来夫人真是年纪大了,脾气越来越好了。”
“有么?”洛酒掏出手帕擦手:“我倒觉得是你的脾气越来越差了,当年你可不是这样子的。也不知道是谁说,就算是有人当你面挖出我的膝盖骨,也能做到淡定自若。”
擦完手将手帕扔了,她笑说:“看来这几百年咱们到底没白相处啊,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神明,跟地狱里的邪祟待久了,也会产生改变。”
她带着蔷薇余香的手帕刚好落到正整理呼吸的沈知秋手旁,他茫然眨着眼。
应该是开玩笑吧,他宁愿相信洛酒站不起来的原因是因为封印,也不愿相信是被人类挖出膝盖骨这么离谱。
可洛酒的话却的的确确让约西亚沉默了。
他静静凝视着盖在洛酒腿上的薄被,她膝盖的位置刚好是两朵鲜红的蔷薇,像极了膝盖骨刚刚被挖出的样子。
或许他也有点老了,这会儿才记起来,第一次用这具身体和她见面时,她是用双手爬到他面前的。
流了好多血。
“说过那么久的话都记得,夫人的记性,真不像一个老人。”
一句简单的调侃结束对话,约西亚转过身,对李德仁及那两名警察说:“李神父,警察先生,为受害者情绪着想,除了沈少爷,还要麻烦您们暂时到我们安排的房间等候。”
“什,什么?”两名警察正吃着瓜,听见这话齐齐愣住,医院不是警方看管的地盘吗?这话该他们说才对啊。”
怎么这么快就主客轮换了?
“你们是什么时候安排的房间?”
李德仁替他们表达了困惑。
约西亚补充:“如果神父不想去我们为您准备的房间,医院的人已经被清空了,您可以和您的信徒去任意一个空房间等候。”
“罢了,证人被你们吓成那样,恐怕醒过来也是一派胡言,阿文,我们走!”
“神父且慢。”
约西亚将他们叫住。
李德仁回头:“干什么?”
约西亚:“忘了告诉大家,因为我们夫人考虑到凶犯有可能会来到这里再次把人灭口,所以在医院设置了一层结界,除了人,一切非人之物只进不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德仁黑了脸,“你怀疑我不是人?”
约西亚保持着礼貌的微笑,“神父,我什么都没说。”
李德仁面色沉,站着没动。
而两名警察已经有离开之意,其中一名劝道:“神父,要不咱们还是先出去吧,出去再说。”
被警察规劝,李德仁不好僵持,只得松口:“算了,阿文,那我们走吧。”
阿文转看了眼淡漠无温的约西亚。
视线碰撞的刹那,他眉心一跳,心不在焉地应了神父声是。
几人来到门外,离开前,李德仁握住刚刚规劝他的警察的手道谢:“今天辛苦二位警察先生了,愿阿波罗神祝福你们。”
现在握住他手的可是德高望重的神父,警察受宠若惊,赶紧说:“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您不必道谢。”
“那我们就先找个房间休息了。”李德仁松开手,和阿文随便进入一间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