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拿起电话正想拨电话,却被来电却抢先。
是程司寒。
心有灵犀。
凌霜脑子浮现这个词语,笑得眉眼都弯了。
“寒总。”凌霜接起电话。
“在哪?”电话那头很冷淡。
“在店里呢。”凌霜习惯了他的冷漠,笑着反问道:“寒总,你在哪呢?”
“你在那里等着,周绎会去接你来医院。”
“医院?”凌霜紧张,“你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程司寒似乎正在抽烟,正吐着烟柱,“周绎会接你来,一起看看爷爷。”
“哦。”凌霜松了一口气,“今天老爷子精神状态好些了吗?”
“嗯。”
凌霜听礼叔提起过,程老爷子躺病床上一年多了,这半年来神智都不太清楚,一时清醒,一时迷糊的,特别是这三个月。
程老爷子已经隐退了八年,他的威名一直都在江湖,是个令人又敬又畏的人物。
尽管程司寒往日里对程家人如同陌生人般冷淡,但提起程老爷子,他神情里总透着一股敬重。
这是程司寒第一次在凌霜面前提起程老爷子,并且愿意带她去见他最敬重的人,凌霜有些兴奋,就像男朋友带着女朋友回家见父母,意味着认可。
恋爱信心加一。
凌霜扎了个半丸子头,长微卷披肩,身上穿了一套白底红色细条纹的衬衣长裙,腰间系了一根细腰,显得腿长腰细,端庄不失俏皮,手上捧着小束的向日葵,缓缓走向站在医院走廊尽头的程司寒。
窗外的阳光打在程司寒身上,就像一张剪影,一条腿微微弯曲,脚板抵着墙角的踢脚线,显得站直的腿特别修长细直,微微仰头,向上吐出烟柱,更添几分忧郁。
凌霜看得小心脏怦怦直跳,是少女的那种悸动。
程司寒捻灭烟头,迈开长腿,三两下走到凌霜跟前,一把牵起凌霜的手往病房里带。
这不是第一次被程司寒这样牵手,现在的心情跟之前不同,脸上浮现着少女的娇羞。
病房很大,目测至少有个五六十平米。
程老爷子虚弱地靠在那张不像病床的病床靠背上,半垂着眼帘,并没有削弱他的气场。
床头两侧各站了两名护士,病床尾两侧各摆放了两排椅子,也坐满了人,一旁坐了9人,凌霜没见过,一旁坐了7人,都在老宅见过,这架势颇有古代皇帝家宴的阵仗。
程司寒把凌霜手里的花束交给了候在门侧的护士,牵着凌霜的手走到距离病床三步以外的位置,恭敬地叫了一声爷爷。
凌霜浅笑,微微地鞠了个躬,问了声程老爷子好,又跟着程司寒坐入程元磊后面的空着的椅子上。
“把那束向日葵拿过来。”程老爷子看向门口的护士,说话有些喘。
程老爷子笑着接过向日葵,推开护士递过来的呼吸机口罩。
“今天觉得挺有劲儿的。”程老爷子看着手上的向日葵,笑容和蔼道,“看到这花儿,更神清气爽。”
“是啊,老爷子今天精神不错。”
“看老爷子这状态,再调养几天可以出院了。”
……
众人纷纷附和着程老爷子的话。
程老爷子把话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拨弄着配花,微笑道:“这花开得好呀,这白茫茫的病房就这样的生气”
众人面面相觑,还有的有些自愧地瞟了眼房间角落里堆放的那一堆价值不菲的营养品。
程老爷子又道:“这半年来,我这精神时好时坏的,我还真以为半个月前那一次抢救我就该去见阎王了……”
“不许胡说!”坐在旁侧的程老太太拍了拍老爷子,脸上一阵羞恼。
程老爷子轻轻拍了拍程老太太的手,笑道:“我在抢救室里,听小寒说他娶媳妇儿了,我啊,就跟阎王谈判了,怎么地也得让我看一眼孙媳妇再说。”
“这不,挺过来了。”程老爷子脸上得意,哈哈笑了两声后,接过护士手上的氧气口罩,吸了两口续气。
半个月前,是凌霜生日那天。
凌霜看了看程司寒那冷漠的侧脸,那天联系不上,是在这守着程老爷子吗?
凌霜嘴角微微翘了翘,她的寒总也并不是那么冷血,不在乎亲情。
“我今天呀是看到孙媳妇儿,高兴的!”程老爷子目光投向凌霜,随即干瘦的手伸向凌霜,“孩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