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围坐在树荫下狼吞虎咽的三人,赵怡霖哑火了,什么情况啊,夫君啥时候回来的呢,虽有不解,但人却是实实在在的坐在那。
周不凡看了一眼俩媳妇儿:“不说叫你俩回家的吗,你俩今天怎么没回去啊?”
“夫君进山去,我们又哪能安心回家呢?”赵怡然诺诺的小声道。
“切,我嫂子要是回娘家,这会儿你能吃上热乎饭?”一旁的王小丫嘟着小嘴抱着胳膊瞪了过来。
周不凡笑呵呵的看了眼这个表妹,“你嫂子不在家,你就不做饭了?你不做大舅吃啥?”
“哼,嫂子若是不在家,我就做俩人的,刷锅水还能喂给鸡鸭呢。”正在走向吊床的王小丫回怼一句。
三人匆匆吃了点饭,肚子里总算是好受多了,驾着驴车来到河边,将竹筏上剩下的那点矿石放在河边,叫赵怡然姐妹俩待会儿背回去。
周不凡和周大牛赶着驴车,沿着来时的路晃晃悠悠颠簸前行,周二狗独自一人撑着竹筏顺流而下。
简短简说,一路无话。
三人在之前周大牛上岸的地方汇合在了一起,周不凡本想将驴子拴在岸边与二人一起去对岸装矿石,可牛狗二人却执意叫周不凡留下来看守驴车。
这荒郊野地的,万一被人给顺走了驴车,那损失可就大了去了,再说了,少过去一个人,回来的时候筏子上还能多装一点矿石。
周不凡觉得二人说的也在理,就答应了下来,留在这里照看驴车,不是有句话叫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吗,他们能来到这个犄角旮旯,难保别人就不会来,真的被什么人顺走了驴车也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将驴车拴在一棵树下叫驴子随意啃食青草,周不凡扛着那根短茅四处溜达着查地形。
嘿,怪不得这附近没有村落呢?
原来此处还在山里,别看这里有一大片的平地,其实周围都是大大小小的山包和纵横交错的沟壑,这地方若是住个十来户人家还行,但人在多的话,可供种植的土地就不够分了。
若是他猜测不错的话,这地方早就偏离了村外的那条土路,因为他们是沿着河道一路而来的,那条土路他已走了很多次,压根就没往这个方向来的岔道口,而是曲曲折折的偏离了这个区域。
若是河水暴涨完全淹没了整个河道,那这个地方就会成为一处孤岛,再也没了进来的道路。
正在胡思乱想间,远处的河面上已经看到了返程的竹筏,周不凡还冲下面挥了挥手,竹筏上的二人也做了回应。
很快竹筏就靠了岸,可是此处没有修整,岸边泥泞不堪,一踩就会陷下去弄一腿泥巴,好在下面是石头底儿陷下去的并不算深。
‘这破地方,咋连点沙子都没有,一踩就陷下去,咱村口那边就没这么多烂泥。’周大牛卸下背篓里的矿石后甩了甩脚丫子上的泥巴嘟囔道。
周二狗:“咱们村口那边坡多缓啊,你再看这边,水又深又急,有点沙子都冲走了。”
周不凡指了指前面河道凸出来的一处:“等以后在前面那修个小码头就好了,那边水没这么急、坡也缓。”
“小凡,时间还早,俺们再回去检点吧。”卸完了竹筏上运回来的矿石后,周二狗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对着周不凡询问。
周不凡稍微一想,点头同意了周二狗的建议:“那行吧,不过可快点儿啊,别捡太多了,待会儿晚了这路可不好走。”
“好嘞,你在这等会儿啊,左右也不远。”周大牛说话的功夫就上了竹筏。
二人走后,周不凡四处瞅瞅搬来了几块普通的大石头,丢在了方才大牛上岸的地方,这里现在被踩的更加泥泞了,要不垫上点东西,还真就不太保险,这几块大石头虽然起不了多大作用,但好歹也能踮踮脚,不至于陷得太深。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简短简说,二人又撑着竹筏朝着这边而来。
远远的,竹筏上的周大牛就朝周不凡喊了一声,“凡子兄弟~!”
周不凡听到呼喊急忙转过身来,朝着二人挥手示意,渐渐的竹筏靠了过来,周大牛将筏子上的两箩筐矿石搬上了驴车,随后三人开始返程。
周不凡本想叫两人将竹筏弄上来一起做驴车回去,可这竹筏用了这么些日子,早就被水浸泡透了,实在是沉重的很,远没有划着回去来的轻松。
于是,周大牛和周不凡赶着驴车在上面走,周二狗一个人在下面撑着竹筏,来的时候周二狗的竹筏比二人快了不少,现在逆流而上情况恰恰反了过来,驴车明显度更快一些。
待到三人回到村口,太阳公公早就落了山,只剩最后一丝晚霞挂在天边,各家各户的院子里已经飘起了袅袅的炊烟,远远就能闻到燃烧柴草的味道。
将竹筏拴在原来的树桩上之后,周二狗终于撵上了二人。
下地劳作了一天的人们也已66续续进了村,村后忙着建砖窑的族人也开始收拾家什各自回家。
街道上的族人们相互间打着招呼,问候着那句不知道说了几代人的问候语,诸如,同辈间相互招招手或是点点头,再来上句:回来了,或是某某大爷大叔,回来了,要么就是吃了吗?
就这么一句朴实无华的简单问候,却承载着人们最真挚的同族之情,没有过多的话语,没有过多的虚情假意。
一些路过的族人看到了驴车上拉的矿石,虽然心有疑虑,但都没有寻根问底,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一车石头,或许周不凡要拿来垒鸡舍之类的也说不定。
因为以他们的见识,实在是想不通这玩意儿还能用来作甚,总不能当钱花吧,其实还真就能当钱花,只不过不是现在,而是进一步加工之后才行。
“吁~”周大牛一把拽住了驴车的缰绳,前进的驴车戛然而止,稳稳的停在了周不凡家门前。
周不凡急忙跳下车来,推开角门进了院子,‘哐当,吱扭’一声,大门洞开。
‘驾吖~’周大牛轻轻一抖缰绳,驴车缓慢向前进了周不凡家的院子。
“哟,凡哥,拉这些石头回来是要垒啥呀,垒鸡窝还是鸭窝呢?”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扛着锄头探头看了一眼之后抬腿迈进院子。
‘铁牛兄弟啊,下地回来了呀。’周二狗看了一眼来人问道。
“是啊,我下地刚回来,恰巧路过就看你们拉了一车石头回来,寻思着过来看看能帮着干点啥不,就算是帮着卸卸车也能快点不是吗?”铁牛放下肩头上扛着的锄头加入了卸车的行列。
“没啥事,那俺就先回去了啊,俺娘还等着俺回去吃饭哩。”铁牛拍打着身上沾染的泥土,拿起倚靠在墙根下的锄头扭头就走。
周不凡往大门口处紧走几步,目送铁牛出了家门,消失在了茫茫暮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