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那程子安,就那麼交好?」辛老太爺笑呵呵問道。
「程哥。」辛寄年嚴肅糾正了句,方重笑起來,道:「我與程哥最最要好,是肝膽相照,生死之交的好友。」
辛老太爺鬱悶了下,問道:「你們作過甚,就生死之交,肝膽相照了?」
辛寄年轉動著眼珠子,作弊的事情絕對不能說出來,他狡黠地道:「反正就是肝膽相照,生死之交。老太爺,你問這些作甚?」
辛老太爺啜了口茶,道:「我就隨便問一嘴,你以前在學堂欺負人,可看不起程子安,如何突然就與他這般交好了?」
辛寄年眨巴著眼睛,急赤白臉否認道:「我哪有欺負人,老太爺別聽人胡說。阿爹說,辛氏老祖宗努力,辛辛苦苦讓後人過上了好日子,要是不能仗勢欺人,橫行霸道,實在是太沒勁了。老太爺,你說對吧?」
辛老太爺聽得無語,不過,欺負就欺負了吧,孩童們打鬧罷了,辛氏真要欺負人,那家人就沒嘍!
「那程子安呢?」辛老太爺笑道,「你如今不欺負他,我記得你比他還年長几個月,反倒尊他為大哥,這就是換作他欺負你了,你就能忍?」
辛寄年馬上不同意了,繃著臉道:「程哥沒欺負我,他待我可好了。他。。。。。。」
最近程子安給他答案,已經好幾次沒收他的錢,說是什麼積分,積分多了能不要錢兌換。
辛寄年雖沒聽懂,不過他很高興。倒不是為了省那幾個錢,程子安不收錢,表明是真拿他當朋友了。
辛老太爺太狡猾,害他差點說漏了嘴。辛寄年看向辛老太爺,滿眼防備,含糊著道:「老太爺,程哥聰明得很,天底下第一聰明,你自小教導我們,不要得罪聰明人,我都記著呢。老太爺,你可還什麼事?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我還要去給太婆請安呢。」
辛寄年自小被養得嬌,脾氣可不好。能將他收得服服帖帖,可不是聰明人。
辛老太爺神色微凝,擺擺手道:「去吧去吧,去給你太婆請安。」
回過神來,辛老太爺又怒了,揚手欲揍他:「嘿,你這小混帳,與你阿爹那老混帳一樣,成日拿你太婆出來說事!」
辛寄年一把將櫻桃抓在手中,胡亂禮了禮,一溜煙跑了。
辛老太爺陷入了沉思中,老僕在一邊肅立,問道:「老太爺,可要查查那程子安?」
半晌後,辛老太爺才擺了擺手,道:「不宜驚動。若程子安真那般厲害,查他就是與他為敵。若他無用,查了只費神費力。眼下,他與辛氏並無干係,最最緊要的,還是文士善。」
老僕說是,道:「其他幾家坐不住了,那幾人被關在牢里,審了個底朝天,他們早已經認罪,只等著簽字畫押。」
辛老太爺眉眼冷了幾分,道:「文士善未讓他們簽字畫押,是等著我們這幾家找上門去。文士善要不欲賣我們幾家一個面子,要不就是想要我們幾家,再多拿錢出來捐給府學。我們出錢,得了個善人的名聲,這個名聲,一文不值。他倒顯了官威,還得了好。」
老僕不解地道:「小的如何都想不通,文士善想要錢,何須要從府學動手?」
辛老太爺冷笑道:「不從府學入手,他要清名,就只能從底下的百姓入手。他敢動任何一家,都得傷筋動骨。」
老僕恍然大悟,明州府的錢,都握在大家族手中,商鋪田產,趙知府以前要錢,都從底下的小商戶與百姓入手。
世家富紳也會在過年過節時奉上年禮節禮,只這些禮,不過是禮節性的來往。
文士善拿到禮,還要給上峰送去,比如一手提拔他的明相。
底下的百姓日子難過,文士善再加賦稅,他親民廉政的臉皮,就保不住了。
府學這塊的收益,是最最穩妥之處。
辛老太爺想到這裡,神色一沉,緩緩坐直了身子,道:「如果只是要府學的錢,也就罷了。文士善此人,我一直在琢磨,他心高氣傲,但人極為聰明狡猾,沒必要與大家撕破臉。此次來,背後定是還領了其他的差使。」
老僕愕然不解:「老太爺,小的愚鈍,著實想不通。」
辛老太爺神色晦暗了幾分,道:「明州府富裕歸富裕,這富,與聖上,朝廷可沒多大關係。」
老僕一回想,神色大駭,喃喃道:「莫非,明州府真要變天了?」
作者有話說:
第52章52五十二章
◎無◎
府衙值房裡,文士善愜意坐在案幾後,手指敲打著供狀,嘴角泛起了冷意。
明州府的世家大族依然按兵不動,對牢里那些人置之不理。
真是可笑,這不過是他順水推舟的第一步罷了!
聞山長一個被排擠在外,書讀得迂腐了的老學究,就算他留有後手,他文士善也不放在眼裡。
常甫急匆匆跑了進來,將藏著的一疊文書拿出奉上前,拱手見禮:「東翁,全都在這裡了。」
文士善哦了聲,眼神一亮,坐直身正準備去翻,旋即又坐了回去。
「不看了。崔武呢,你去叫上他,一同隨我們前去。」
常甫不解,轉頭朝屋外看了眼。
明州府春秋極端,一晃就過了。太陽大的時候,天氣就炎熱。此時已近午飯時辰,太陽當頭照,他去了趟戶帖簿值房,去庫房兌了半天,就熱出了一腦門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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