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勉大度地接受了他的編排,還是什麼都不透露。
季姜寰湊近了一點,稍稍踮著腳,想看清他的微表情。
路勉沒什麼表情地反問他:「你怎麼知道我裝了?」
「我就知道。」季姜寰語氣很得意,大大方方地繼續惹他,「你像那種很幼稚的中學生,明明很在乎,還要故意裝。」
「那你說我在乎什麼?」路勉冷冷地問他。
季姜寰張了張嘴,最後說:「不知道。」
路勉鼻子裡發出一個很輕的哼聲。
季姜寰想了一會,很好奇地問:「對啊,那你在乎什麼?」
路勉和他面對面站著,微微垂著眼睛,沉沉地看了他一會,沒開口。
「你看,你都不跟我說。」季姜寰立刻開始告狀,「是不是?你好幼稚啊。」
路勉無話可說,低下頭親他,力道很輕地碰了碰他的嘴,又抬手摸到了季姜寰的後頸,用力壓向自己,很明確地撬開他緊挨著牙齒。
季姜寰被他欺負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咬了一下他的下唇,含糊地追問到底是什麼。
路勉沒理會,覺得季姜寰也沒有那麼聰明。
他們從傍晚走到夜裡,把白茫茫裡帶了點金光的沙灘走成了一片死沉的黑,偶爾有輕微的響,好像是高空盤旋的鳥,又好像是遠處散步的人。
路勉約著何景根在第一次碰面的咖啡館裡,周遭鬧哄哄的,還有目的地打卡的網紅在拍照,澄澈如水的窗戶玻璃里還是那座很威嚴、很繁麗的教堂。
何景根剛坐下,幾乎是馬上就讀懂了路勉的意思。
路勉嘴角不太著急地扯了個弧度,沒什麼笑意,但充滿誠意。
「路總,哪裡不合適,你說嘛。」何景根抓起桌上的杯子,很嫌棄地扭過頭喊:「服務員,這裡,給我拿個巧克力還是果汁什麼的,隨便來個甜的。」
路勉表情很嚴肅,看上去接近冷峻,斟酌了一會說:「是我的問題,我不太合適。」
何景根氣笑了,罵了個屁字。
路勉也笑了:「你就當我做不了這種實實在在的事。」
「什麼叫實實在在的事啊?」何景根問他,「你要實在嫌棄我們廟小,直說就行。」
路勉替他推開了面前帶碟的咖啡杯,說:「誰會覺得濱海廟小?」
何景根瞅他一眼,旁邊來了個服務生,往他面前擺了杯柳橙汁。
「濱海是踏實做電器的地方。」路勉罕見地示弱,「我的確一竅不通,就算你們真的想搞一個濱海自己的平台,也應該找一個真的懂濱海的人。」
他乾脆而委婉地拒絕,想了想又提了一句:「何老闆,我本科是學法的。」
何景根咂了口果汁,有點憂愁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