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差不多得了,要不要把公司關一下再說話啊?」
季姜寰逛了一圈,看到了許多很難理解的詞彙和字母拼寫,有點茫然地想要找到點關於路勉的消息,但風波之下似乎無人在意個人,除了像商業符號存在的易聖卿,所有談論都圍繞著目量和x,沒再出現一個人名。
他忽然覺得自己有些蠢,正要退出的時候,最消息的提示亮了亮,有人在他發布的帖子裡進行了回復。
有人回復您的《我感覺,我好像喜歡我老闆》:嗚嗚嗚嗚姐妹,我也有這種感覺,我crush我老闆了,但是又怕是我自己的濾鏡,你現在還喜歡他嗎?
路勉算不上失魂落魄,但有點狼狽地看著季姜寰進了電梯,又吹了半天地下空間不怎麼清澈的風,才醒過來。
他想起來得上樓換身衣服這件事,走了幾步,摁亮了剛剛被季姜寰摁過的按鈕。
米婭很久這麼驚慌失措地和他通過話了。
八點鐘沒到,她就在電話里大呼小叫,絲毫沒有會影響別人的自覺,說x計劃的收購已經來不及終止了,代言人和x計劃帶進來的女主播熱搜吵了一晚上,可能會直接影響估價,集團公關部的人半夜像鬼一樣找上來了。
她說這些,無非是問他怎麼辦。
路勉聽出她話里責怪的意思,甚至才消化了代言人上熱搜的具體情況,只能說:「我知道了。」
季姜寰站在他的對面,大半個身體藏在車後面,表情很複雜。
路勉從中看出了點不高興,但腦子卻好像轉不過來,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他在那個瞬間感覺到了自己的無能,不是從身體的脆弱和項目的無力上,而是從對待季姜寰的態度上。
路勉有一萬個機會在工作途中使用這種類似上司的口吻,但他留到了現在。
季姜寰有點遲鈍,並沒有感覺到他的心虛,臉色變成剛認識那會的冷漠和警惕,匆匆地跟他請了個不算正式的假。
路勉拖著有點沉的身體,一步想一通剛才發生過的對話,他來不及嘆氣,開了門,換了套衣服,準備出門。
關門時還是感受到了寒意,屬於冬天的氣息還沒散去,路勉站在門邊,忍了個噴嚏,又看了眼持續亮著的手機屏幕,米婭和陳何園不斷給他發著消息,不斷有窗口彈出來,他劃了兩下,點開和季姜寰的聊天框。
路勉看了兩眼季姜寰最後發過來的那條消息,沒什麼表情地又把手機關上,此時此刻,似乎再說什麼都不合適。
他推開會議室門,陳何園已經連上了視頻會議,空間裡只有他們倆。
路勉頓了頓,低聲問:「沈擇安呢?」
陳何園聲音很輕,靠近了跟他解釋:「一大早的飛機去北京了。」
路勉蹙起眉,問:「去北京?」
「回總部匯報了。」
視頻里的畫面動了動,米婭很焦急地坐了下來,另外兩個人接二連三地走了進來,坐在她的身側。
沈擇安的表情明顯是慌亂不定的,同樣沒休息好,惴惴地坐了下來。
路勉臉色沒變,拉開了最近的椅子,坐了下來。
一時間,視頻兩頭形成了比重很奇怪的局面,北京那頭坐著三個極度想促成x計劃收購的人,而海城這邊只有路勉一個人。
陳何園收到了他的眼神,也坐了下來。
「總部那邊現在什麼情況?」路勉開口問,聲音有點啞,結束了會議開頭無用的、無措的沉默。
沈擇安磕磕絆絆地解釋:「代言人這邊已經讓經紀去核實了,還沒給反饋,不清楚具體的情況,但是商務負責人跟我做了承諾,說這事不太可能是真的。」
米婭不太信任地看了他一眼:「怎麼核實一個情況要這麼久?」
「應該是內部也需要先統一信息。」沈擇安聊項目時候的確定已經消失,不斷用起了不太確定的副詞。
米婭很煩躁地打斷他:「公關那邊怎麼說?」
這句話是在問周天文,她語氣很差,搞得他愣了愣:「就昨天晚上說的那樣,最消息沒有了。」
她聽完,把最後的希望交給了路勉,隔著視頻會議看他,企望抓到一根救命稻草。
路勉想了想,口吻平淡:「還有一個小時開盤,不管事實到底怎麼樣,股價肯定會跌。」
米婭臉刷地白了點,但還算鎮定,什麼都沒說。
「那你覺得呢?」米婭反問他,「現在應該做什麼?」
路勉擱在一邊的手機忽然亮了亮,季姜寰給他發了條消息,看上去很兇:「算了!我來了!你不要算我請假啊!」
他甚至能想到季姜寰發消息時候的樣子。
「我剛才來的路上看了下他的聞。」路勉徹底冷靜下來,「他是人,背景比較簡單,除了他的粉絲,應該沒有多少人關心事實的真相是什麼。」
路勉透著網絡,看了眼周天文,很快地又移開:「事實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讓股價產生了波動。」
米婭順著他的話找到了點思路,有些遲疑地說下去:「所以,你的建議是……」
「不用再管這件事。」路勉垂著眼睛,看著聊天框裡的消息,「這本來就不是目量該做的事,他有經紀公司。」
米婭有點恍然,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的樣子。